她打的主意是买那艘船,不想荣老爷两小春巷的铺面也算了进去,这样其实亏了一半的本,但看着周围冒着绿光的眼睛,荣老爷一咬牙道:“你今日拿出现银,我就将船铺卖与你。”
张知鱼今日是出来玩的,身上拢共就带了二两银子,还是防备着做东,便问慈姑。
慈姑道:“别说银子了,我还欠我娘五十两呢。”
两人愁眉苦脸地叽咕一回,小关公公别的不多,就银子多,笑:“不就四百两么,我先给你给了。”
周围来买铺的人,都是背后通了气的,先联手将荣家逼得出血,再一起竞标出手。此时见一个不知是谁的女娘想买,脸色都有些变了,暗骂鱼姐儿不知好歹。
小关公公长得一双厉眼,一下就看穿诸人的心思,哼哼两声,鼻孔朝天地掏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要卖现在就签契,不卖我们就走了。”
荣老爷见他穿的官靴,只是个有背景的,脸上也笑起来,连连应是,带着人麻利地去衙门过了户,只张知鱼还没跟家里通气,拿不出户来,盘算着先斩后奏,暂时便写的小关公公的名字。
张知鱼看着上头的字,跟慈姑笑:“小关公公看起来比恶霸还恶霸,不想却字仁。”
“小破孩,刚才帮了你的忙,转眼我就成恶霸了。”关仁狠狠揉了两把她的头,直给揉成鸡窝。
顾慈的手悄悄在背后掐了个诀,心说敢揉我,少不得念两句破魔经了。
小关公公有看破人心的魔力,一看那爪子就知慈姑憋的哪门子坏,遂魔爪蠢蠢欲动,
“哪有这般帅气的恶霸。”张知鱼忙赔不是,拉住他的手,直道:“哎呦喂,瞧瞧这样儿,江湖少侠不外如是。”
小关公公给逗得一乐,眨眼就忘了那只小爪子。
张知鱼更殷勤了,自掏腰包请人在飘香楼大吃了一顿,六月黄的螃蟹都上了一盘,慈姑吃不得蟹,鱼姐儿只给他弄了一一筷子尖的黄,用舌头舔舔尝味儿。
顾慈爱惜地舔着舌尖一点滋味:“上回吃黄都不知哪年哪月的事了。”
小关公公倒是大吃特吃,转眼就下肚三五只,还道:“吃蟹还得中秋就菊花酒,巴掌大的母蟹一翻开全是结块的黄,掰下来拿手捏着蘸醋才好呢。要吃公蟹就得到十一月,天寒地冻的,配一壶热烫的黄酒,蟹膏跟雪似的白腻,那滋味儿真是神仙也不换。”
张知鱼给他说得直冒口水,拿着小螃蟹壳刮了又刮,笑:“现在不就吃这一点小么,再过几月,螃蟹爬满水田,那个时候就有大的了。”说到这,又给家里打包了几只螃蟹,乡下田里的蟹,每年大房和外婆都要给他们送一篓子,只土生土长的蟹,也长不到巴掌大,Jing挑细选的大闸蟹,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旁桌的人给他几个说得心头火热,转眼也喊了一盘子六月黄。
小关公公嘴力不凡,楼里螃蟹销量大增,小二眼都笑不见了,还给他们送了一盘子酬谢。
不乐坐在包间,抖着腿在底下跟食客吹牛的小关公公又有了下酒菜,更不肯走了。
楼里有说书的,正说鱼姐儿几个救童四郎的事儿,一时说鱼姐儿连开膛破肚的病人治得活跳跳的,一时说张大郎如何如何力气大,又说阿公出书和李氏的菜多好吃。
小关公公听得津津有味,他还没完整听过这故事,只在巷子里凑热闹偷得一二句话,不由啧啧称奇,看着她道:“你还给人缝肚子?别是吹牛吧。”
顾慈笑:“王大叔就在巷子里,如今已经能下地走动看着菜摊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
小关公公点头,心说明儿准得去看看,听了一回,又笑:“你们张家如今在南水县也有名姓的人家了。”
甚至连带着竹枝巷子都水涨船高,房价都长了几两银子。孟母三迁,谁都想自家的街坊有个人样儿。
当然张家人是很低调的,轻易不显摆,除非不得已。张知鱼道。
小关公公道:“这么说,你们还挺谦虚。”
两人郑重点头,张顾两家都是低调谦虚的人家呐。
闻言,小关公公放声大笑起来。
这趟回去,张知鱼将银子先拎到小关公公房里,想着得等一个喜庆的日子方能说出来,到时候即便要挨打也能少疼些。
小关公公笑:“大好日子给人送霉头,不挨三顿都对不起你干的这事儿。”
张知鱼愁得不知怎么说了,一连几日小关公公邀她出去都闷闷不乐,见天儿叹气。
小关公公看那丑菊脸,转头盯上夏姐儿。
全家就她整日打鸡骂狗,闲得发慌。
实则李氏因张家出了名儿,自己又有些名气,早就忙不过来了,这几日对这孩子就疏于看管。夏姐儿渐渐懂事,心里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众人夸赞,但她懂归懂,但懒得做。
除非她娘要揍她,那这些事儿她也不是不能做啦。这几日么,偷得浮生半日闲,夏姐儿准备好好玩玩。
于是小关公公白日跟着夏姐儿胡混,周围几天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