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受孕才重要?将女子本身的痛楚放在哪里?流那么多血,疼得小脸苍白,解决方案就是一句“可随经血去而止”?
向来守礼斯文的人,头一遭对写书的医者来了一个“狗屁”
的评价。
夏浮端着茶水进来,听见姜峥冷着脸说的那声“狗屁”
,她脚步生生顿住,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怔望姜峥。
待姜峥冷着脸望过来,她才回过神询问是否要摆早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匆匆退下去。
俞嫣梳洗完出来时,姜峥已经收起情绪,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玉面郎。他快步迎上去,朝俞嫣伸手,想要抱她。
俞嫣向后退了一步,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的侍女,对姜峥小声说:“我今天已经不那么疼了……”
姜峥这才作罢。
早膳端上来,俞嫣不由有点呆。
她握着筷子,戳一戳盘子里的东西,拧巴着眉头询问:“这个是什么?”
“鸭血。”
“那这个呢?”
“猪血。”
俞嫣目光落在另外一个碗里,暗红色的膏状物,瞧着也像血块。她蹙着眉,有点尴尬地笑笑,问:“这个该不会是鸡血吧?”
姜峥瞥了一眼,亲自拿勺子盛一些在小碗里,递放在俞嫣面前,解释:“鹿血。”
不知道是退红还是窃蓝,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轻轻地笑了一下。
俞嫣转脸看过去,她们两个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面无表情。好像那声笑是她听错了一样。
俞嫣转过头来,看了姜峥一眼,默默端起小碗,尝了一点。味道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虽然她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
行吧,也不能辜负姜峥的好意不是?
俞嫣默默地吃起来。
退红和窃蓝对视一眼,很快移回目光重新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只是她们两个眼底都染上几分好笑。
夏浮站在远处,望向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那桌上以血块为主的早膳,体验了一个夫君对妻子的体贴。可是夏浮心里生出怪异的感觉。她望着姜峥,眼里浮现难受。
——她仰望的谪仙姜六郎真的掉进了红尘,居然会对女子的脏事上了心。
这真让人失望。
·
俞嫣体质好,到了第二日已经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不方便练舞。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宴,幸好她之前已经练得差不多。
暖洋洋的午后,俞嫣和姜峥偎在一起,在床榻上午休。俞嫣先醒过来,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姜峥便也醒了过来。
“不再睡了?”姜峥开口,声音里嵌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倦意。
“不睡了。”俞嫣朝书案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得给姑姑家写个帖子。”
她坐下来,一边写字一边念叨:“我想将窗外那片地方改成一个小花圃。表姐最擅长莳花弄草,想请她过来帮我提提意见。也该请姑姑一家来坐坐。”
姜峥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怎么在意,随口说:“你想怎么弄怎么弄。”
“嗯。”俞嫣点头,又说:“前几日去狩猎场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跟表哥说这事。后来走的时候耽搁了,也没寻到和他说话的机会。”
俞嫣皱了眉,有点惋惜。惋惜的是没能亲口和谢云骋说,只能写帖子,写帖子真麻烦。
姜峥睁开眼睛,眼里的困倦消散。
因为俞嫣提到他不爱听的人,他舒意的好心情尽数散去。俞嫣语气里的惋惜落入他耳中,亦变成另一种意味。
姜峥瞥了她一眼,再收回目光时,眼里就有了些凉意。
今日余下的时候,他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更是一次也不曾主动和俞嫣说话。
一直到晚上,俞嫣用完晚膳出去散步消食唤他一起被拒绝时,她才后知后觉隐约觉察出来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太想出门,这卷书还有一点看完。酿酿让退红陪着吧。”他含笑温声。
可俞嫣还是敏感地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
俞嫣一个人走在花园里散步,细细思量着,倒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明明这两日他对她一直特别好,好得让俞嫣有一点点感动。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总不会是因为这两日迁就她太多,有一点厌烦了?
老太太也趁着天气好,于晚膳后出去散步。她远远看见了俞嫣,不由皱了眉。
她沉着声音,道:“上次让大太太好好教她,也没看到大太太做了什么。只领着她出门闲逛了一次,就没了下文。”
老太太皱着眉,显然是很不满意。
身边扶着她的老嬷嬷劝慰:“小郡主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呢。不着急。”
老太太眉头越皱越紧,盯着远处花园里的俞嫣。她将对俞嫣的不满意完全写在脸上。她预想的宗妇应该更稳重端庄些,而不是会和男子一起赛马、会在外面哈哈大笑的丫头片子。
可人是姜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