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揉脑袋:“旁人的确不能指望,小花儿得聪明些,要学会抓人把柄,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武叔给离钺塞了个匕首:“快,藏着防身,不能指着旁人保护你,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林婶给离钺递大rou包:“闺女快吃,回家了就没人约束你了。”
……
离钺腼腆又乖巧的样子,叫了人光点头不说话,给啥都接。
旁人雍正:很好,被指桑骂槐了。
从踏入黎府的大门起,他被拐弯抹角地数落了一路,离钺吃了仨rou包。
进了正厅,那些人可算散了,黎洪海惭愧告罪:“说是护院和烧饭婆子,其实都是拙荆娘家人,这些年多亏他们护佑臣,臣才有命为您效力。恩义在前,不好过分约束,望您恕罪。”
“长辈关怀训诫小辈,理应听从,无罪。”雍正看看那位被当孩子哄了一路的,和气道,“怪不得玥玥总是想家,原来家里有这么多人宠,比照这个标准,爷……”
按私人身份来说,对面这位是老泰山来的,雍正改口:“我需加勉。”
黎洪海见惯了威严且不苟言笑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好说话的时候,总感觉皇上——是不是在憋大招?他想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治罪抄家灭族一条龙?
开玩笑的。
黎洪海很难想象,女儿的后宫生活是什么样的,心里是又高兴又郁闷。高兴她受宠,如此就不会被欺负;郁闷的是,并不想要皇帝女婿。
黎夫人这是第一次见雍正,他的外形比想象中好一些,正值壮年,看上去没那么老。而且气质有加分,皇家人刻在骨子里的矜贵从容,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目前看来,他的确宠自家闺女。
嗯,做女婿勉强算合格。
“厨房做好饭菜了,咱都喝点?”
离钺举双手赞成。
饭菜上桌,才动筷子,雍正就跟她耳语:“三个大rou包吃哪去了?”
离钺一口酒一口rou:“小瞧人不是,刚垫了个底儿。”
雍正意味深长道:“这般能吃,普通人家必定养不起你。”
离钺给他夹了块红烧rou,笑眯眯地回:“您养的起就成了。”
雍正一哂。
方才有个年轻男子躲在树后看她,那缠绵的眼神,除了她那小竹马余知义,不会有旁的身份。
离钺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吃饭吧爷。”
“咳。”这俩旁若无人地说悄悄话,还夹菜,黎洪海看得眼疼,端起酒杯道,“臣敬您一杯。”
黎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对对对,喝一个。”
雍正客随主便,举杯喝了一个。
酒一喝起来,人就容易上头,没多久,黎夫人跟离钺踩着凳子开始划拳。
她们母女“哥俩好啊三星照”,黎洪海拦也拦不住,头都大了:“草莽出身就这样,您恕罪,您恕罪。”
“无妨,开怀畅饮便好,瞧着颇有趣味。”雍正见离钺不熟悉规则,又输了,便替她饮了罚酒。
离钺想,自己得兼职护卫,喝太多确实不好,就默认让他挡酒了。
黎夫人看了暗自点头:不错,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会疼人。
接下来离钺一输,雍正便罚酒。好在她聪明,摸透了规则便不怎么输了。
母亲一输就瞪眼,离钺觉得放水太难,便要求改变规则:“酒是好东西,得做奖励,谁赢谁喝。”
于是雍正就着一桌子菜,又开始了灌酒。
见他的眼神都不清醒了,仍老老实实坐着,毫无怨言地挡酒,黎夫人非常满意:喝高了不发疯,极好。
苏培盛在一旁急得头顶冒烟,使眼色使得眼都快抽筋了,离钺才开口叫停:“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带他去休息会儿,哪个屋?”
黎洪海对这位特殊的女婿也是刮目相看,起身道:“东厢房,我……”
“我领你们过去。”余知义冒头。
刻意忽略这个人时,还没什么感觉,此刻面对面了,心里那头疯鹿一下子就摁不住了,直撞横冲上蹿下跳。
离钺架着皇帝微微颔首,语气端是镇定:“麻烦余哥带路。”
语毕,耳边响起一声冷笑。
啧,装醉也不敬业点。
余知义好似自若地问:“需要帮忙吗?”
“余哥知道的,我力气很大。”
余知义没有强求,走在前方推开了房门:“这是黎叔专门给你留的屋子,装潢照搬了兰水县那边的,你的东西也都带过来了,都摆在原来的位置。”
离钺理所当然地说:“房间留着吧,给我留一辈子,偶尔来怀念一下闺中生活。”
这是以前的她不会说的,余知义熟悉的那个姑娘,会说:“这么空着很是不必,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来都是另说,屋子给别人用吧。”
黎姨说清玥变了,他没想到,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