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闺女想发急,沈胜洲赶紧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娘去的,你二伯家的雯枝,未婚夫家的老人身子一直不好,那边就想着让他们尽早成亲,希望冲一冲,说不定老人身子就好了呢!雯枝当妹妹的都要成亲了,你爷爷不想你再被议论,想着杜家若是想尽早成亲,咱们就应了吧。我和老爷子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你比雯枝早成亲,对你也好,杜家夫人经常约你娘,我就让她去了。”
沈雯枝比沈安筠小,沈安筠去年九月及笄,沈雯枝今年冬天才及笄。
沈安筠知道父亲的未尽之言,当初爷爷就是想让二伯家的老二,过继到自己家,最后父亲没同意,不止爷爷恼了父亲,二伯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如以前了。
其实堂姐妹出嫁,不像堂兄弟娶亲,尽量遵循长幼有序。姐妹的夫家情况不同,年龄小一些的早成亲,也属正常。
可问题是父亲和二伯之间的关系,太容易被别人议论了,又牵扯到被父亲当男儿养的自己……
沈安筠默默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
不过她还是提醒父亲:“我娘性子太直,以后她出门交友,您可千万问清楚了,我倒不怎么担心她被人骗了银子,就怕有人像杜家这样,打的是其他主意。”
沈胜洲:“放心吧,你娘是没那么多的弯绕心眼,可除了吃穿,其他任何事都会和我商量,受不了什么骗的。”
既然父亲什么都清楚,沈安筠也就放心了。
……
许氏丰漳县城外的庄子,程敏和她在周围转了一圈,觉得身上都舒展了不少。
回到庄子里,许氏又开始老生常谈,说她有多喜欢安筠,两个孩子有多般配。
说完这些,又问程敏:“家里收粮食的生意,也就年后还能松闲几天吧?”
程敏点头:“可不是么!过年谁家里都会多准备一些,年后算是有一两个月的清闲时候,春天也出去,只是收不上太多,粮店里要粮,大部分靠去年存的。只要夏粮一收,直到年底,就没个清闲的时候。”
许氏就一脸为难:“我找大师算了好日子,两人成亲,最好是春天和秋天,按说秋天时间上正合适,可是我看了黄历,正是过了秋分的时候!妹妹你看,要不,咱们给俩孩子定在今春怎么样?”
程敏想都没想的拒绝道:“不行,太急了,今年要不合适,定在明年也行。”
许氏:“明年没有两个孩子的好日子。若是钰竹年纪小,再等一年也使得,可他今年都十九了,真的不适合等后年再成亲!”
杜钰竹今年十九岁,这个年龄不成亲已经不算小了。
沈安筠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去年秋天才及笄,可今年就算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再推两年,就十八了!十八岁的姑娘,在普通人家,还真不多!
许氏又说了些劝说的话,程敏一脸为难,只说回去和当家的商量。
回家后和沈胜洲说起来,他先紧张的问:“你没答应吧?”
程敏白了他一眼:“我就那么傻!你都交待几次了,我还能记不住!再说了,求娶求娶,不求几次,我怎么可能把闺女往外嫁!”
说完这些,她突然又伤感起来:“之前没定下来的时候,每天都愁她的以后,现在人家要娶,心里又难受的紧!”
沈胜洲也叹气:“想到安筠要嫁人,我这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程敏又反过来安慰他:“养闺女,谁家都要经历这些的。好在安筠进门就掌家,出门不受约束,想她了就让她回来住两天。”
沈胜洲实在忍不住,扭过头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
许氏又约了程敏几次,她才同意下来。
最后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八。
去年沈胜洲想为安筠大办及笄礼,可惜因为推了和施家的议亲,他不想让别人再议论闺女,又赶上了黄家的事,最后也没有办成。
现在定下了婚期,心里再是不舍,也开始Jing神抖擞的给闺女置办嫁妆。
他要让闺女风光大嫁,要让沈家村里几十年后,只要提起来嫁妆,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安筠出嫁时的嫁妆!
现在已经二月中旬,距离成亲只有一个月,所以沈家村的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沈胜洲夫妻,出去给沈安筠置办嫁妆的身影。
今日出门回来,见范禹荣竟然来了,沈胜洲赶紧道:“若知先生今日过来,我就不出门了!”
当初在沈胜洲夫妻拜访范禹荣之前,沈安筠就根据老师的想法,为他在蒲原县置办好了一座不大的宅院。
伺候的人,范禹荣觉得只需要一个书童,一个灶娘就可,丫鬟坚决不要。
最后沈安筠为他安排了一个书童,一个灶娘,一个车夫,还有一个看门的。多出来俩人,为的是他出门时,家里和路上都有人照顾。
范禹荣对沈胜洲道:“沈兄太客气了,我一个了无牵挂的人,唯安筠一个弟子,你我之间易如兄弟一般,实不用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