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轩暂住的后院小室此时此刻充斥着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令人感到窒息与绝望。淮轩高耸的胎腹被白绫缠绕拉扯着,面色惨白的冒着冷汗,口中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分别拽紧两端,缠裹住腹部的白绸不断收紧,巨大的胎腹被挤压变形,五脏六腑都被挤移位,淮轩痛苦的惨叫着,脸上的表情已经痛得扭曲。
顾夫人嫌恶的看着他,似在看一个恶心的脏东西。巨大的肚子被勒的扭曲,淅淅沥沥的血水顺着大腿流下,地上已经汇聚出一摊血泊。也许是他的惨叫声太过凄厉,两名行刑的人竟然有些手软,头上亦是冒出一层薄汗。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即近,声声透着焦急的迫切。
“住手!”
面容急切的少年推门闯入,急于制止这场暴行。随着这一声呵止,两侧绸带一松,受刑的少年软软跪倒在地上,凄惨的昏迷在一片惊悚的血污里。顾衡赶紧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闪过担忧悲恸的神色。
他不忍去看奄奄一息的少年,转过头愤怒的质问道:“母亲这是想要逼死二哥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冷血无情,对一个经历诸多不幸命运凄惨的少年也能下此狠手。
顾夫人闲适的端着茶盏,丝毫没有将眼前的惨状放在眼里。“衡儿,你爹已经做下决定,他腹中的孽种不能生下玷污了家门!也不是娘在故意为难他,只是大雍律法严禁堕胎,只能让这孽种胎死腹中!”顿了顿,顾夫人又道,“而且他自己也是愿意的,我已问过他的意思,你二哥同意将这孽种打掉……”
“够了!”顾衡不愿再听下去,“你们这般逼他,他自然是要同意落胎,难不成还要忤逆父亲吗!”
淮轩下身血流不止,一刻都耽误不得。顾衡不欲与母亲争辩,匆匆抱起二哥放到床上,让人去叫大夫。顾夫人本也不欲伤了淮轩的性命,见胎儿已经下落,便也没有阻止。
淮轩满脸冷汗,捂着腹痛如绞的肚子不住呻yin,腿间的血水如泉涌一般。孩子已经保不住了,顾夫人先是让人给他灌了催产药,又用白绫强行勒死他腹中胎儿,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淮轩子宫受了伤,腹中的又是个死胎,宫缩的力道十分微弱,根本不可能凭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大夫又给他喂了碗催产药,再用参片吊着他的命,让人给他推腹,用蛮力强行将死婴推出来。
“啊啊啊——”少年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血水很快浸shi了床铺。
顾衡不忍卒睹,想到这一切都是谁造下的罪孽,顾衡心中恨意上涌,眼眸深处又多了几分Yin影。
惨叫声不知响彻了多久,最后里面的人痛到再也喊不出声音。顾衡又在磨人的死寂中煎熬了一个时辰,沉璧才跑过来低声禀报道:“公子,生下来了!二公子生下一个死婴!”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这么一番折腾,胎儿能活下来才是怪事。顾衡并不会为一个不曾见过的野种难过,只是不知二哥会不会为此伤心垂泪。
沉璧又道:“公子,请来的郎中说二公子早产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不能再生育了。”
顾衡愣了一下,不知道二哥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难过。“先别告诉二公子,他早产伤了身子,不能再受打击了!”
“沉璧明白。”
顾衡跪在父亲的书房,神色哀戚的恳求道:“父亲请听孩儿一言,二哥被人掳走的事一早瞒下,京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可以宣称二哥染病过世,再改名换姓以侍奴的身份养在府里。刚好前些日子孩儿收了个侍奴,对外便说我将两个院中侍人收入房中,谁也不会深究一个侍奴的底细!”
这计策说不上天衣无缝,一旦有人深究便有可能被查出来,但谁又会无聊到深究一个庶子的去向,世家大族这种腌脏事多的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谁也不会犯傻揭穿。定国公到底有些不忍心逼死亲子,沉yin过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见说服了父亲,顾衡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撑着酸软的双腿走出了书房。沉璧上前扶住他,脸上满是对主人的关切之色。
顾衡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努力忍下眼中的泪水。
“明珠蒙尘,当真可惜,以后就叫浣珠吧。”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二哥经受的苦难,所以他只能忍耐。所有的恨意都深埋在他的心底,终会等到喷发的一日。那些他所爱过恨过的人,他一个也不会忘记。
“是,公子。”沉璧垂着头,神色恭敬的站在一旁,眼中带着几分物伤其类的悲悯。
顾衡盯着沉璧看似恭敬的脸庞,心底一片冰冷。这个人便是大哥的帮凶,是推二哥进火坑的人之一,他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去怜悯被他害惨的主子。
沉璧安静的站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生的命运在这一瞬间已经被人写好。沉璧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侍奴,整日受正室磋磨,夫主不准他生育,不提他的位分,甚至在将他的身体完全开发,调教成yIn娃荡妇后很少再召他侍寝。他对性欲上瘾的身体被迫长期空置,最后饥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