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染,沈叔是什么病走的?”周于峰轻声细语地盘问起来。
“唉”
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后,沈自染才是缓缓说起:
“前段时间一直咳嗽,说了好几次让他去医院,就是犟着不去,说哪有咳嗽去医院的,自己就好了,结果七号那天下午,咳嗽得太厉害,最后呼吸都变得困难,就没在办公室里。
当时就我伯母一个人在,啥也来不及,太迟了,后来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呼”
周于峰长吁一口气,听得沉重。
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沈自染的状态,在来时的路上,他想过沈自染的情绪崩溃,可现在这幅“坚强”的样子,越发让人感到心慌。
“自染,生离死别的这种大事,我们没有办法去抗拒,这是自然规律,沈叔的离开,对于我们都是沉重的打击,但不管如何悲伤、哭泣,我们得节哀顺变,之后的路,还要继续坚强地走下去。”
周于峰安抚着,希望可以缓解沈自染的悲伤情绪,亦或者是让她不再这般不正常的“坚强”。
“是啊,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劝我伯母节哀顺变,劝我哥节哀顺变,但是太急了,我大伯走得太急了,都没有等到六排乡黑猪品牌出来,看一眼黑猪新下窝的小崽子,他就这么走了。”
沈自染淡淡道,而这样的话,何尝不是在刺痛着周于峰的心,太急了,都没有等到他回来,沈叔就走了,两人明明有好多话要说。
在电话里,沈叔是那么盼着自己回去,周于峰再也无法克制泪水,任由泪珠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埋下头,缓步走着。
接下里,两人都沉默了,就这样一直走着,沈自染不时看一眼周于峰,身子总会猛地颤一样,是从脚底到头顶的冷颤。
“是啊,太急了”好片刻时间后,周于峰才是哽咽了这样一句。
“可我难受的不是这些,我难受的是是”
突然,沈自染停下来脚步,一把拽住周于峰的胳膊,变得尤为激动。
“大伯走的那天,他跟我念叨着中午想吃只鸡,嘴特别馋,我急着要去村里调研,嫌麻烦,就告诉就哇呜呜呜呜就告诉我大伯,说晚上回来吃。
可他就这么急着走了,再再也吃不上了,我这辈子也不吃鸡rou了,我大伯没吃上的,我也不吃了,心里痛!”
沈自染摁着心口的位置,再也无法控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啊!呜呜呜啊!啊!啊”
悲伤的情绪,原来真的是需要吼出来,嚎啕出来,才能够释放心中的悲伤,沈自染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做那只鸡。
明明大伯想吃啊!
周于峰陪着沈自染一同跪在淤泥中,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等着她哭干净,把悲伤的情绪发泄出去。
“于峰,我我这辈子也不吃鸡rou了,心里好疼啊,我不吃了不吃了”
沈自染紧紧抓着周于峰的胳膊,她是真的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做那只鸡,大伯什么时候嘴馋过,他都说了,想吃啊
沈佑平这一身,光明磊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六排乡的水提是他领头修的,当时大水时,也是他义无反顾地跳进去救人。
是六排乡的村民亏欠得他太多,而不是他,所做的一切,是什么狗屁还债,领着村民们发家致富,家家户户都富起来,这是贡献啊!
后来在浙海市参加工作,沈佑平更是尽心尽责,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修路、积极发展商品经济,且心中的始终有一杆公平的秤,这才会让李康顺打心底里崇拜他,包括其他同志。
他周于峰,二十出头的毛小子,能在沈佑平那里获得支持,是因为碰到了好同志,才敢担着责任,帮企业家一步步发展起来。
在沈佑明的事上,谁又能做到沈佑平那样,大公无私?真正的念着百姓?
沈佑平同志就是这样一个负责任的干部,他热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爱到无法自拔,在关键时刻,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贡献自己的生命!
想念他、思念他、挂念他、缅怀他,我亲爱的沈佑平同志
第1326章 自染是累了
“于峰,人这一辈子,总是在不断告别,一晃眼,就都到了老来的年纪,跟身边的人磕磕绊绊一辈子,回念起来,那才是最惦念的往事。要珍惜眼前的人,更要多给他们留些时间。”
这是李康顺见到周于峰后,叹息的一句话,沈佑平同志的离开,又何尝不让他悔恨,口头答应了老人家好几次要回来看看他,聊一聊浙海市的发展,未来的布局,到最后的都没见上一面。
周于峰用长叹代替回答,生老病死虽是规律,谁都没有办法抗拒,可这次离别,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沈佑平同志的逝世,有不少人前来帮忙,商务局的刘金堂,张栋梁,以及原来的秘书孔光辉,还有白廉国,以及税务的薛新民,甚至沈自染原来的同志,巴飞文,包括开出租的史江等等。
哪怕是老同志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