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首的沈梨又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永昌侯反观自己,倒向被架了起来,左右不是。
他忍不住来回踱步,莫名觉得坐着的沈梨竟然越来越有一种近似于耀王的气势了。
待沈梨的一杯茶慢慢喝完,永昌侯还未作出决定,沈梨也不急,正准备让菀姝下去叫人再上一杯,便见门房又匆匆而来。
“侯,侯爷!”
永昌侯烦躁皱眉:“什么事,说!”
门房:“耀王,耀王殿下来了!”
永昌侯:……
他下意识看向沈梨,敢怒不敢言,这对夫妻是不是在玩他?!
但沈梨也有些惊讶。
她与长云哥哥没有约好啊。
今日陆陵天又去了兵部,她一个人来的侯府。
不过瞧瞧外面的天色,她出来已经约莫有快一个半时辰了。
是长云哥哥回到府上没见到自己,特意过来找她的么?
径直入府的陆陵天确实是在王府没见道沈梨,问过林管家后找过来的。
他得知小姑娘一个人来了永昌侯府,想起她之前与他说起沈念筱来王府见她那件事,她说可以自己解决,想来今日就是来解决此事来了。
但陆陵天还是有些不担心,在他看来,沈梨在永昌侯府受了很多苦。
虽然如今她身份高了,永昌侯府的人怕是再也欺负不了她,他还是想着尽快过来给小姑娘撑个腰。
他的小姑娘柔柔弱弱,永昌侯府那么多张嘴巴,他怕她吃了亏。
然而等他到了正厅门前一瞧,沈梨非但没吃亏,还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喝茶,反倒是永昌侯站着脸色不好看,也不知是怎么了。
沈梨见他来了,放下茶盏,起身提着裙子迎过去,仰头看他,软声问:“长云哥哥怎么来了?”
陆陵天俯身给她理了理鬓边的发,眼眸含笑:“担心你。”
沈梨轻弯眉眼,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我与父亲说了姨娘的事,在等他慢慢考虑呢。”
“哦?”陆陵天尾音扬起,牵着沈梨看向永昌侯,眼神一瞬冷了下来,“不知道侯爷考虑的怎么样了?”
永昌侯:……
刚刚陆陵天和沈梨的交谈完全没有避着他,就当厅里没他这个人似的,他一听便知道柳姨娘的事陆陵天是同意了的。
这下,他还能说什么?
这事他拖得再久,到最后也确实是只能答应下来。
只要赵氏娘家还供着他这个侯爷,还帮添着侯府,他就不可能罔顾赵氏的意思提柳姨娘做平妻。
永昌侯在陆陵天沉沉目光和沈梨淡淡神色的压迫下,最终还是叫人上了纸笔,当着两人的面写了一纸放妾书。
之后又派人找了好一通,才将当初的纳妾文书找了出来。
永昌侯将两样东西一并递给陆陵天,陆陵天却没有接,只是看向了身边的沈梨。
懂了他的意思,咬咬牙,永昌侯只得将两纸文书又转而递给了沈梨。
沈梨接过,细细看了之后叠好收进袖中,微微点了一下头,还颇为客气:“有劳父亲了,既如此,我明日便会派人来接姨娘,现下正好去一趟姨娘院中,晚些时候父亲也不必相送了。”
而直到沈梨和陆陵天两人离开正厅,赵氏都没有出现。
永昌侯终于察觉到了一点问题,招来了下人问过后得知赵氏在蘅芜院中。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即冷哼一声找了过去。
沈梨则与陆陵天一起去了柳姨娘的院里将刚刚的事告知。
当那纸放妾书递到柳姨娘的手里时,她怔愣了半晌,眼里突然涌出泪来,嘴里喃喃着:“终于……终于啊……”
她终于能离开这个侯府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阿梨,她的女儿一直惦记着她呢。
柳姨娘泪眼婆娑的抱住沈梨,不住地叫她的名字,又想给陆陵天行礼道谢,被陆陵天扶住。
“岳母无需与我道谢,这是小婿应做的。”
如今柳氏已经不是姨娘,是良民了,陆陵天叫她一声岳母,让她更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就有一个王爷做女婿,而女儿也突然就成了县主。
柳氏只觉得入了永昌侯府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过,这日忍不住留沈梨和陆陵天在院中聊了好些。
她说起沈梨四岁之前的事情,陆陵天听得十分认真,但有些沈梨自己都记不太清了,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柳氏:“阿梨小时候其实很调皮,她走路走得早,两三岁便开始在院子里到处跑,尤其喜欢爬树。”
沈梨:“娘,好了好了……”
陆陵天点头:“嗯,确实如此,六七岁了也还喜欢爬。”
沈梨:……
在澍水,她与陆陵天第一次遇到,就是她在爬树,他在树下挽扇花,被她晃落的桃花坠了满肩头。
柳氏听了陆陵天的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