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神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活络起来:“那是自然,阿梨放心吧。”
沈梨静静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站到了陆陵天的身边。
陆陵天下意识朝她伸出手,沈梨便自觉牵上。
这个动作这几日他总是做,以至于沈梨很快就习惯起来。
永昌侯府当然还是给沈梨备了礼的,沈梨也收下了。
侯府把礼数做足自然是不想落人话柄,她若是不接那便是她的失礼了。
陆陵天将沈梨扶上马车,待她在里面坐稳后,他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又走到了永昌侯面前,神色寡淡,眼里却有些讳莫如深。
“昨日本王说的话,侯爷多想想,本王不再说第二遍。”
说完,陆陵天一撩衣袍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缓缓离开永昌侯府。
永昌侯和赵氏两人一直到耀王府的马车走远才敢回府,一路上赵氏的神色都难看的紧。
“侯爷,难道真就任由沈梨飞上枝头变凤凰将这个耀王妃的位置坐稳了?我们让她替嫁她早就百般不情愿,若是日后报复侯府当如何是好?”
永昌侯心里也烦躁:“我哪儿知道如何是好!平日里后院不都是你管着的么?当初我就说这法子冒险,是你们偏要用的,昨日耀王摆明了就是在与我说人他要了,这意思你还不明白?我们根本动不了沈梨!”
赵氏在一JSG旁翻了个白眼,永昌侯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甩锅,当初替嫁这件事他明明也是点了头的,现在倒都成旁人的错了?
咬着牙,赵氏心里并不甘心。
一路沉默着回到院里,等进屋后,赵氏终于Yin沉沉地说了一句:“我们明面上动不了她,那外头的流言蜚语沈梨就承受得住了?”
陆陵天一人,如何对抗众口?
沈梨的身份,要坐这耀王妃的位置,也要看压不压得住。
赵氏自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永昌侯却皱眉低斥:“你想做什么?要是惹恼了耀王把整个永昌侯府拖下水,我可要你好看!”
赵氏刚想辩驳什么,院中下人突然又匆匆跑来:“侯爷,侯爷!”
永昌侯经过昨日一吓有了点心里Yin影,一瞧见来人如此不淡定便暴躁起来:“又怎么了!”
“侯爷,平王殿下来府了,说要见您与夫人!”
永昌侯一听还怔了一下,平王殿下?四皇子?
可他怎么会突然来永昌侯府……
说起这个平王,当初未赐封号时,在宫中可是与太子殿下明里暗里争东宫之位的人。
只是太子既为嫡,又为长,加之能力出众,东宫之位其实怎么也难落到他头上。
于是他后来便好像想开了,悟透了,也不争了,渐渐从朝局中退出,在立储后皇上也赐了他封号,至此后成了个闲散王爷。
只是这位平王与永昌侯的交集,实在是不多。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赶紧将人迎进来,毕竟这也是位王爷,虽手上无权,但也得罪不得。
就这样永昌侯和赵氏进屋椅子都没来得及坐热便又赶去了正厅,此时在屋里等着的陆倡浩正端着下人上的茶眯着眼睛喝了一口。
见人来了,他将茶杯放下,面上是万年不变的斯文笑脸:“侯爷和夫人来了,贵府的茶不错。”
永昌侯夫妇自也是笑脸迎人,进屋客套寒暄了几句后,陆倡浩目光往屋外看了一眼,笑道:“今日来是有些事想与侯爷和夫人说说,来得有些匆忙了,侯爷莫怪。”
赵氏察觉到他的意思,屏退了下人,屋外也没让人守着,自己将门掩上后才回了屋里。
陆倡浩看着她动作,嘴角笑容更大了些:“夫人真是个聪明人。”
说完他随手往下边两张椅子上一指,好似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随意:“侯爷和夫人坐吧。”
重新端起一杯茶,陆倡浩笑眯眯地扫了他们一眼,开口便是一句惊雷:“侯府嫁女那日本王闲着也来瞧了个热闹,倒是瞧出了点问题来,花轿中的人,只怕不是嫡小姐吧。”
永昌侯和赵氏听了这话背后“唰”的冒出一层冷汗,没想到这事竟会叫另外不相干的人知道!
他们一时间不知要作何回答,还是赵氏先反应过来,挤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王爷这是说得什么话。”
陆倡浩没有因他们的遮掩而动怒,还好言好语:“侯爷和夫人也不必紧张,本王来也不是找侯府麻烦的,毕竟这横竖也轮不到本王来发难不是?”
他把玩手里的青瓷的杯盖,垂眸好像在认真研究,话却未停:“本王就是来与侯爷说一声,若万一真不小心被本王猜中了,侯府现在骑虎难下,本王有个法子能给侯爷建议建议。”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永昌侯尚还无法马上理清这件事,昨日耀王来警告他,让他别想乱来,今日平王又来旁敲侧击试探,说能给他个法子。
那他到底是要听哪边的话?
永昌侯一时在心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