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早晨,朝阳将片片金黄色层层晕染在鱼肚白的天空,曙光穿透了薄薄的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知了还没有开始鸣叫。
泛黄墙壁上的挂钟正正好好指向六点钟。
闹钟怎么还没开始响?
杨康摸出手机,反复摁了几次侧键,屏幕上却还是一片无动于衷的漆黑。待接上充电线,手机才重新焕发出光亮来。漫长的开机动画随之弹跳而出,他也终于明白了原因所在——手机居然已经没电关机了。
昨晚与井以轩视频的记忆此刻也如chao水般,哗的一下涌进杨康的脑海,看电影似的一幕幕放映着:下流的调情,粗糙的手指,煎熬与羞耻,意乱与情迷……
双颊发烫地点开微信,长达六个多小时的视频记录赫然显示在对话框内。
怪不得手机没电关机了!杨康疼惜地抚过早已氧化变黄的手机壳。这部手机岁数大了,电池脆弱得很啊。可昨晚自己好像是睡过去了啊……井以轩也睡着了吗?
手指再往下一划,还有一条来自凌晨5点31分的未读消息——回去以后Cao翻你。
短短七个字,把还尚处于迷茫的杨康吓得浑身一激灵,一道寒气顿时从尾椎骨蹭地向上蔓延开来,仿佛井以轩正贴着他的耳朵冷冰冰地低语。再配上他那色调极冷的头像,这句话显得更加Yin森恐怖了。
杨康的心怦怦直跳,自我欺骗一般把那句话从对话框中删除,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可随后,微信就突然地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叮叮叮地清脆响着,像是有人在急切地送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难道单方面删除消息会通知到对方吗?!
杨康刚刚才放下的心又继续如擂鼓般地剧烈震动着。
幸好,发消息的人不是井以轩。
是他的堂弟,杨海。
是了,杨海要移居到别地了,明天途径本市,顺道来和他聚一聚。这会儿知道杨康起床了,正迫不及待地分享即将重逢的兴奋呢。
小时候,杨海和他玩得很好。杨海阳光开朗,是典型的孩子王;他却较为木讷憨厚,最容易被其他的小孩使唤着跑腿干活,乐呵呵的,还以为是友情的体现。而杨海每次则像个正义威风的小骑士,总能挺身护着他不再被哄骗欺负。
数年未见,再能相聚的喜悦也不自觉地爬上杨康的嘴角。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回复正在信息轰炸的杨海,一边脑内飞快盘算着明晚的菜谱。
原本鱼肚白的天空逐渐被染成了完全的金黄色,夏日阳光正好,蝉鸣阵阵。
晚饭依旧是清水面。吃好了面,洗完了澡,杨康照例躺在硬木床上刷着小视频,等到了时间就睡觉。
熟悉的视频电话在同样的时间节点猝不及防地蹦出来,一下子就霸占了整个屏幕,催促着主人的快些接听。
井以轩双眼下的浓浓乌青首先映入杨康的视野,他的眼中尽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疲惫,看上去劳累极了。
“脱衣服给我检查nai头和sao逼。”
杨康的关注点还集中在井以轩少见的倦态上,突然听到这冷不丁的一句,不由得微微一怔。现在的井以轩……好像更需要好好休息吧?
或许是杨康傻愣愣的样子极大取悦到了井以轩,他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懒洋洋地把长发挽到耳后,难得仁慈地下了赦免令:“好了,这次不检查你了。”
“感谢白孟老头给我安排的一堆破事吧。”他幽怨地撇撇嘴,“不然今晚你跑不掉的。”
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转身从酒店衣柜里抽出一套高档奢华的白色西装,凑近展示给杨康看,神采飞扬:“参加婚礼要穿的西装,配我怎么样?”
井以轩本就貌若冠玉,往人群中一站恍如谪仙下凡,是鹤立鸡群般的耀眼夺目。配上高贵的白色西装,更是显得气质出尘,俊美得不可方物。饶是他没有真正穿上西装,杨康也能轻易想象出那个古雕刻画般的画面,不由得心神一晃,眼中流淌出些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光亮:“你穿上的话,一定很好看……”
“那回来穿这套西装Cao死你好不好?”
“……”
好在井以轩实在是人困马乏,暂时没有过多的Jing力再去琢磨坏点子折腾他。不多时,他扇帘般的长睫毛便一搭一搭地缓缓磕上了下眼睑,似乎是真的被抽空了体力。没过多久,他便结束视频休息去了。
视频结束后,杨康也熄灭了手机屏幕,闭上双眼,沉沉踏入了梦乡——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影影绰绰的梦境扑朔迷离,一会儿是身着西装的井以轩,一会儿是多年未见的杨海,两人交错着浮现在梦里,混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