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山生生停住,没有像当日那样,亲昵地叫她小牙签。
“公主,发生了何事,媚娘怎么,”
怎么毁容了。
“我……”
庭烟没有说话,难以启齿。
她翻转过身子,不愿魏春山看见她掉泪还有残破的样子。
“我是来接你的。”
魏春山大步朝王座那边走去。
“多谢。”
庭烟咬牙,忍住疼说出这句话。
“我很好,将军请回吧。我的事,请不要插手。”
魏春山停住脚步。
这些年,三哥暗中往豫州安插细作,而他奉了舅舅的密诏,亦秘密往三哥跟前放了妥帖的人。
他知道庭烟这些日子怎么过的,瞧她现在的样子,大约是小产了吧。
“燕国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魏春山定了定声,掷地有声道。
“你走。”
庭烟硬着心肠,驱赶魏春山。
走吧,魏叔。
班烨知道你舅舅早在十多年前就算计了他,怎会放过你?
况且,如今的庭烟,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敢爱、敢恨、敢抱着老梅花枝请你娶她的牙签儿了。
她的身子被人一遍遍践踏,她的未来不是疯,就是死。
她不想耽误别人,只想在清醒的余生,悄悄躲起来,如果幸运,死在阿娘怀里,如果不幸……
“滚。”
庭烟咬牙,狠狠道。
她紧紧攥住拳头,不知不觉,指甲生生嵌入掌心。
魏春山眉头紧蹙,她不是最恨班烨么?
为何,为何他来救她,她竟一点都不欢喜。
“魏叔,你来了啊。”
班烨淡淡一笑,略微抬手,示意魏春山随意找地方坐。
他疲惫地微闭眼,如哄孩子那般,轻轻地拍着身边躺着的女孩,慢悠悠道:“才刚大婚就远行,不好。”
“哼。”
魏春山冷笑,将长剑用力插.进地缝中间。
他随意地四下里走动,拿了个梨子,象征性地擦了两下,便大口嚼着。
“我本以为,你也算她的亲人,应该是疼她的。回豫州后,我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算了。可他妈的凭什么,老子的真老婆被你囚在燕国,假老婆秋穆陵居然怀孕了,你小子,前前后后给老子戴了两顶绿帽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即便天下人都说我和她有缘无份,老子偏要逆天改命!人,今天必须带走。”
“阿秋……”
班烨没有理会魏春山的粗言粗语,笑了笑:“她怎样?”
“挺好。”
“好就好,好就好。”
班烨喃喃自语。
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红木小梳子,慢慢地帮庭烟通发,莞尔浅笑道:
“孤杀了燕王,如今,内有朝堂动荡,外有公子询、孤云寄强悍铁骑逼来。魏叔,你可会出兵帮孤,拖住强敌?”
“这是你们燕国内政。”
魏春山慢悠悠地嚼着脆梨,笑着回答。
“为什么拒绝?”
班烨皱眉,Yin恻恻地盯着魏春山:“孤是你义兄,又是梁帝亲派潜伏入燕国的。孤费劲心机分裂了燕国,此时,咱们应该联手绞杀卫询、孤云寄一党,彻底蚕食掉燕国。”
魏春山打断班烨的话:“三哥,我近些日子喜读《左传》。”
“嗯?”
班烨皱眉。
“书里有个故事,郑庄公的母亲姜氏偏宠小儿子公叔段,庄公父亲活着的时候,姜氏就三番四次请求立小儿子为公。后来庄公继位,姜氏又请求给小儿子分封好地方。群臣百般劝阻庄公,不要太顺着母亲宠小儿子,庄公不听。这时候,臣子蔡仲忍无可忍,说:‘姜氏何厌之有?’是啊,越是强者就越是贪婪,怎会忠贞知足?姜氏和公叔段的行径就像蔓草,如果不早早除去,必成心腹大患。”
“懂了,你们弃了我。”
班烨冷笑数声,问:“是谁给你舅舅上奏疏,请求与公子询交好。你?还是别的什么人?”
“都有。”
魏春山将梨核都吃的干干净净,他抹了把嘴,看着庭烟颤抖的身子,叹了口气:
“燕梁两国,#^_^#除^o^雪^V^虽多年没有大战,可边境却从未和平过。死伤战士、百姓无数,而两国沦为奴隶者更数不胜数。我曾上过密折,请求舅舅与公子询签订和议契书,此番燕国内乱,我梁国作壁上观,绝不插手,公子询等人日后复国,归还豫州失地,并纳岁币三十万两白银,尊奉我大梁为母国。无独有偶,朝廷也有几位大臣提出和议之策。”
班烨拊掌,连连点头。
他有些诧异,又有些怀疑,斜眼看向魏春山。
“当年白易沟大战,你父兄被公子询杀死,而你更是被燕国铁骑困在孤城,如此大仇,你竟不报了?竟能咽下这口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