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云横波说, “我稀罕吗?”
夙厌逢:“……”
大乘期的金丹, 全三界也没几颗,云横波竟然全然不在乎。
夙厌逢感觉自己好像努力修行努力挨雷劫有点亏,他虚心地请教:“那夫人稀罕什么, 我全都能给你寻来。”
云横波揉着眉心, 道:“你不要气我爹爹就好了。”
夙厌逢回头看了看岸边沉着脸的云蜃, 道:“你在这个鲛人躯壳里才几日, 对此人怎么这么爱重?他又不是你亲爹。”
云横波“哦”了一声, 冷淡道:“你也不是我亲道侣啊。”
夙厌逢蹙眉:“我们结过道侣契。”
“又没洞房。”云横波说, “道侣契还是别人帮忙结的, 你第一次见我还恨不得杀了我。”
夙厌逢大约知道不能和女人在一件事上纠结分辨, 否则八成得吵起来, 便从善如流地颔首点头:“嗯,所以你要将金丹用了早日凝出鲛珠,这样我才能去南海娶你,同你真正成为道侣了。”
云横波:“……”
狡猾的男人,绕来绕去又绕到金丹上面了。
云横波不知道怎么和他这个死脑筋说,只好将金丹强行塞到他手中,夙厌逢要塞回来,她又推回去。
两人就这样进行了一番中国逢年过节时亲戚互动礼物拉扯与推辞的传统节目,三个回合后,云横波不耐烦了:“我已经寻到了灵丹,能让我在半年之内凝出鲛珠,这个金丹就不必了。”
夙厌逢拧眉。
“再说了……”云横波,“你是仙盟人人喊打的魔族尊主,要是你没了修为,改日被人打到老家你都没有还手之力,到时候我可嫌弃你。”
夙厌逢凉飕飕道:“那我发动阵法就好了。”
云横波向来不受人威胁,将长发微微拨了拨:“哦,好,发动呗,你干脆杀了我取心头血好了。”
夙厌逢:“……”
夙厌逢说不过她,只好无声叹了一口气,道:“半年未免太久了,不如……”
云横波甩着尾巴拨弄海水,听他如何“不如”,然后就听到他道:“不如我随你一起去南海吧。”
“你疯了?”云横波吓了一跳,“龙绡宫在深海底,你一介人类,先不说水压,你呼吸怎么办?”
夙厌逢不太懂“水压”是什么:“呼吸无碍,我已是大乘期,在水中用灵力闭气多久都可以。”
云横波狐疑看他:“真的?”
大乘期的灵力比氧气管还好使?
“当真。”
云横波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夙厌逢不能离他太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你就在此处待着,别动。”
夙厌逢看她:“嗯?”
云横波再三叮嘱他不要动,纵身跃入海中,鲛尾一摆游向岸边。
夙厌逢瞳孔剧缩,本能就要用灵力将她给拽回来,永远捆在自己身边不要逃离自己的视线才好,但是手刚伸出去,灵力瞬间散了。
夙厌逢微微闭眼,在心中不知安慰了自己什么,强行让自己将抑制不住的独占欲给压下去,耐心地坐在礁石上等。
他将视线一直紧紧盯在云横波身上,哪怕她跃入深海也能将她看的纤毫毕现。
就见云横波飞快游到岸边,张开手朝着云蜃高高兴兴说了什么,大概是喊了句“爹爹”。
一直冷着脸的云蜃立刻面容柔和起来,俯下身来看着水中的女儿,眸子里全是温和。
夙厌逢支着下颌看着,只觉得云横波似乎总有种奇怪的能力,让所有人都舍不得恨她怒她,只想将最好的捧到她面前来博得她一笑。
云横波仰着脑袋——她大概是特意挑选了最佳位置,保持一个可怜巴巴的角度,羽睫上还有刚才在海中是水,轻轻一眨眼,水珠滑下,像是凡人落泪一般,可怜极了。
她就保持着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眼巴巴看着云蜃,软声不知说了些什么。
云蜃似乎愣住了,眉头紧皱,不怎么赞同。
云横波又是一眨眼,哼哼唧唧似乎是撒娇。
她惯会以退为进,能在电光石火间拿捏住所有人的软肋,并且完美地加以利用。
果不其然,云蜃的面容舒缓起来,似乎是被说服了。
云横波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云蜃一点头,她顿时高兴地伸长手臂拦住云蜃的脖子,亲昵地蹭了他的耳垂一下,看口型似乎在说:“多谢爹爹。”
夙厌逢挑眉。
很快,云横波去而复返,几乎像是游艇似的,尾巴拨着水,在海面上划过一条雪白的浪花线,直冲夙厌逢而来。
夙厌逢早有准备地伸手打算抱住她。
云横波过来却伸手一巴掌拍在夙厌逢摊开的掌心上,干脆利落地和他击了个掌,豪迈道:“我搞定了,你真没用。”
夙厌逢:“……”
夙厌逢只好将手收了回来:“搞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