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辞还在欣赏手中的利剑,一时忘记了要问温庭的事。
温庭将应辞的手拉起,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应家之事的前因后果,跟我来。”
应辞猛然抬头,不由自主地跟上了温庭的步伐,她扭头看向温庭,只见他下颌紧绷,眼睫蜷长,面上没有笑容时,战场上染上的杀伐之气,便一点点散出来。
应辞的*T 心,不知怎的,突突地跳了起来。
她忘记了挣开相握的一双手,温庭带着她似乎走了很久,她再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温家祠堂前。
这一次,温庭没有让她在外面等候,而是拉着她进入了祠堂内。
祠堂内点着长明灯,灯火荧荧,温庭松开了应辞的手,点了三炷香,拜过之后,插进了香炉内。
应辞静静看着,只见那香炉之后,立着一排位,上书“沈逸轩之位”。
温庭回过身来,看着懵怔的应辞,道:“要从哪里说起呢?便从先帝还是烨王时说起吧……”
……
“所以先帝乃是我亲手所弑,在这之前,本该是应家脱罪,率兵出征,只是因我之故,使烨帝迁怒应家,遭灭满门,故应家之死,与我也脱不了干系。若要报仇,第一个要找的,便是我,阿辞。”
温庭看着应辞,双眸幽深,肃肃沉沉。
应辞怔怔地站在原处,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
她无暇去震惊烨帝夺臣妻的荒唐之举,也无暇去震惊当今太后竟是温庭生母,烨帝乃是温庭亲手设计而死。
她曾经是多么希望那时只是温庭情急之下的诓骗之语,应家之死与温庭毫无关系。
可今日温庭所说,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也是温庭直接导致了应家灭门,竟真的与他脱不了关系。
应辞只觉胸中闷堵,双眸酸涩,她看着温庭,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温庭试着朝前迈了一步。
应辞忙向后退了一步,手掌朝前,声音哽咽:“别过来。”一滴泪控制不住,滴落而下。
她看着温庭,泪水静静划过脸颊,嗓子似是哑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温庭眼中,满是心疼,胸中也似有千斤巨石压着,该来的总要来,他仿佛要在那泪水中窒息。
“你可知祈朝那么多人,我为何偏偏向你求助?”应辞声音哽咽。
“因为父亲欣赏你,温庭,他总在家中提起你,道丞相温庭,惊才艳艳,乃不世之材,国之栋梁。”
“可你所作所为,配得上哪一句称赞,你不仅令他失望,你还害死了他……”
因一己之恨,谋算家国,拖延着不替应家脱罪,只为诱北狄起兵,引烨帝急症。
应辞崩溃,几要昏厥,都怪她,是她不该轻信了温庭啊!
口口声声承诺她应家定会平安,却将整个应家作为自己复仇的棋子!
若不是她招惹温庭,应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应辞踉跄着,转身跑出了祠堂。
“阿辞!”温庭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却挪不动一步,他要如何去面对她。
第79章 情断
夜间, 温庭一夜难以安眠。
应辞情绪激动,好在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只把自己关在了抱香苑里,闭门不出。
躺下许久, 温庭实在难以入睡, 瞥看了一眼窗外, 星光已经逐渐暗淡, 天快亮了。
他索性起身。
甫一开门, 瞳孔微缩。
应辞便站在门外,不知何时来的, 只*T 离得这样近,乌发上露水的味道清晰可闻, 竟不知这样子站了多久。
温庭心中一痛, 手臂伸起, 却不敢去触碰。
应辞抬起头, 脸色有些苍白,双眸还有些红肿,眼中却是没什么情绪:“温庭, 教我练剑。”
温庭手指虚握了一下,随后拉起应辞的手,朝园子走去。
应辞没有挣脱, 已分不清是不愿, 还是不在意。
这是应辞第一次握剑,舞起来却是剑锋凌厉, 似是想要将这满腔情绪都发泄出来。
应辞练完一遍, 温庭没有全然称好, 指出了她的一些不妥之处, 没有多余的言辞。
应辞听完,二话不说,又舞一遍,直到全无错处。
温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若是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他便倾尽全力。
日子在舞剑和指点中一天天过去,那一夜的事情,没有人再说起过,仿佛被尘封了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往常。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又是一年清冬,刚刚落过一场雪,霜雪红梅,人间盛景。
两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祈朝自征降北狄,国力日渐强盛,国泰民安,八方来朝。
比如温庭封为安郡王后,渐渐淡出了朝堂,不知何时起,安郡王府里多了个太妃,只不过宦海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