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田祥的事你们听说了吧?”
“听说了。”
“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挑水什么的都让小芳去做。”
“婶儿,你怕我会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心里难受吗?我已经听到了,他们说,田祥的死,跟我妈有关系,这是无稽之谈,我妈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嘴长在他们身上,自己也管不了啊!”
“哎!喜事变成了丧事,这样的事,多不吉利,也难免大家会议论,他们不仅说跟你妈有关,还说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难不成还说是我害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说你突然会看病,还能给人讲那些病的来龙去脉,而且说的还挺玄的,你没有见到的事,通过看病,就知道病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他们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你想让一个人倒霉他就能倒霉。”
“我想让谁倒霉谁就倒霉,说的好像我是一个巫婆似的。”
陶桃一拍脑袋。
“所以说,刚才茂才看见我就躲,是因为听说了村里人的胡说八道,他们认为我可以为所欲为,想让谁倒霉,谁就能倒霉,所以茂才这个胆小如鼠的人看见我就躲开了,是吗?”
“可能吧!”
话说田家。
田亮和许艳结婚那天下午,田亮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傻哥哥掉河里淹死了,田家的喜事马上变成了丧事。
因为田祥还没有成家,他又是属于横死的,所以按照习俗,不能按成年人的标准下葬,只能在当天匆匆埋葬。
但是石桂兰却不依不饶,说儿子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有一身的力气,是家里干活最能吃苦的,如今他年纪轻轻就走了,她心疼儿子,一定要让儿子按成年人的习俗办。
所以田祥要在家里停三天,三天以后才能下葬。
可怜许艳才进田家,就面临田家办丧事,她和田亮的新婚之夜,不仅不能同房,还得守夜。
许艳跟着田家人守夜,又冷又累还特别恐惧,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停在堂屋里面,里面躺着曾经傻乎乎的那个大伯哥,许艳浑身发毛,特别是去门外上茅房,田亮不跟着她都不敢去。
从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嚎中,她听出来了一丝婆婆对她的怨气。
婆婆怨她是扫把星,才进门就克死了大伯哥。
许艳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宝贝疙瘩,那受过这样的气。陪着田家人守夜已经很憋屈了,再被婆婆这样指桑骂槐,许艳就炸了。
许艳跟婆婆大吵一架,就要跑回娘家。
许艳更没想到的是,李绍芬把她拦在家门口不让她进去。
许艳哭着道:“妈,石桂兰欺负我,我在田家待不下去,你也不让我进家门吗?”
李绍芬叹息,“艳艳,你现在有白孝在身,不能回来,等做了七,脱了孝服,才能回家,你这时候回来,是会害了娘家的你知道吗?你一定不愿意让娘家也遭遇白事吧?”
许艳嚎啕大哭,“妈,婆婆说我是扫把星,你也嫌我晦气吗?我是你闺女呀!你真的把我当成泼出去的水了?”
“艳艳,你们家遇到那样的事,你婆婆心情不好,哭诉两句,可能是你多心了,她怎么会认为是你害的呢?”
“你还替她说话,我被婆婆指桑骂槐,又被亲妈嫌弃,我不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艳说着就往河边跑。
李绍芬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艳艳,你干嘛?你想急死我吗?”
李绍芬搂着女儿一起哭。
“走吧!我陪着你一起回去,我跟你婆婆好好说道说道。”
李绍芬陪着女儿到了田家,把石桂兰叫到一边,两个人单独谈了起来。
“亲家,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艳艳年轻不懂事,还请你多担待着。”
石桂兰叹息,“绍芬,田祥这辈子可怜啊!他这么年轻就走了,我这当妈的心里不好受,我哭我儿子命苦,不知道怎么就让艳艳听着不好受了,她说我骂她,我怎么就骂她了呢!”
“你没骂就好,田祥走了是可惜,你心里有怨有恨,不管是怨天还是怨地怨命运,你没怨艳艳,但是孩子敏感,她以为是怨她了,她误会了。”
“对对对,是这样,是她误会了。”
“亲家,咱们得往前看,田祥走了,不是还有田亮的吗?现在艳艳和田亮结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得彼此好好珍惜呀!”
“艳艳以后就是我儿媳妇,我当然珍惜,艳艳年轻,顶撞我几句没关系,不是她的错,是我错了,我说话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让她误会我了。”
李绍芬眉开眼笑,“你看,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艳艳被我们惯坏了,以后还得请你多担待。”
“会的,会的,你放心,我会把她当自己家闺女一样疼。”
送走了李绍芬,石桂兰的脸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