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踉跄着身形出现在黎城千里之外的云城中,他吃力地进了云城的县衙后院,而后整个人跌进了房里。
“谁?”一道沉肃的男子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随后屋子里的烛火点了起来。穿着一袭青色常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眉目有些冷硬,但不失俊朗,只是周身那种尖锐的煞气,让人觉得不敢亲近。
“李瓒,叨唠了。”白泽靠着墙坐着,他胸口上的刀还没有□□,呼吸时断时续的,他咳了一声,冲着走出来的男子道。
“白泽?”李瓒这才看清骤然出现的人,白泽一身的喜服,惨白的脸颊边若隐若现着湛蓝色的龙鳞花纹。
他注意到白泽胸口上的利刃,李瓒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他急忙上前要扶起白泽。
“你这……”李瓒素来沉稳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焦躁地正要开口询问。
白泽一把拽住李瓒的手,他的手很凉,冷得仿佛隆冬里的冰霜。
“跟我走,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白泽打断李瓒的询问,他甚至来不及和李瓒多解释一句,便是一阵幽蓝的亮光闪过,两人就消失在房中。
似乎听到房里的声音,房外有人走了进来。
“殿下?”
那人走了进来,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惊慌地喊了起来。
“来人呀,不好了,殿下不见了……”
“什么?”
“殿下……”
“呕——”李瓒扶着墙忍不住干呕了一会儿,高速的转换,让他晕眩得厉害。
他急急地往白泽看去,白泽的脸白地几乎透明,脸颊边的湛蓝色鳞纹倒是明显了不少,映衬出一种诡异的幽美。
“跟我来。”白泽虚着音,扶墙一步步往前走。
李瓒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竟然是在河底。他扶着的墙,是透明的,透过这个墙,可以看到外面流动的水,再往外就是幽黑幽黑的一大片,看不见了。
周遭很安静,李瓒急忙跟了上去,在狭长的通道里,前方有微弱的光照过来。
透过这丝曦光,李瓒眼尖地看到地上有血迹滴落,应是前方带路的白泽落下的。
李瓒心中有很多疑惑,白泽这一身喜服是怎么回事?他那一身的伤又是哪里来的?还有这幽森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李瓒抿了抿唇,白泽救过他,只是非吾族类……他脚下的步伐略微迟疑,眼神闪烁。但看着前方落下的血水,脑中想到的是白泽的救命之恩,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跟了过去。
很快,狭长的道走到了尽头,尽头里是一块开阔地。里边无论是地上还是旁边的壁上,都充满了流动的湛蓝色符纹,而在这片区域的中心点浮着一团透明的球体,球体上都是繁琐复杂的纹路。上边的纹路此刻正发着浅浅的光,这光有些暗淡,偶尔还会出现忽明忽暗的情况,似乎快要泯灭了。
白泽看着眼前的光球,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李瓒一定是有很多问题,可他没有时间细细解说。
“我、得加固结界。”不过是这么一句话,白泽此刻都觉得自己有些费力。他没有抽出胸口的利刃,是因为待会儿要用到。
李瓒沉寂着望向白泽,过了一会儿,他直接开口问道:“要我做什么?”
“待会儿我开启秘法后,等法阵行到最后需要你的活血一碗,以及借你自身气运镇一刻钟。”白泽抿了抿唇,若是可以,他也不愿麻烦李瓒。
气运?这东西虽说虚无缥缈,但作为皇子,见过疯狂求道的父皇,李瓒自然明白气运的重要。
李瓒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站着。他是有私心的,作为皇子,他也想问鼎大位,自然听闻过气运与之关系甚大。
只是他想着白泽这人应是不会害他,眼前的阵只怕是干系重大。李瓒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白泽,点了点头道:“好。”
此时却见光球越发暗淡,甚至有一瞬间的明灭。白泽脸色一变,他直接跨入法阵。他接下来的动作比之往常的温雅要粗暴得多。
李瓒看到白泽伸手握住那把没入心口的利刃,用力地撕拉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然后他抽出覆满血水的利刃,再从这道口子里露出来的跳动的心脏上直接扎进去,将活跃的心脏切成两半,血管和骨骼的撕拉声让人忍不住牙酸。
“你!”李瓒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白泽抽出利刃,随意地扔在地上,把手伸进撕拉开的伤口里,抓住那切开的半颗心脏就迅速往外扯,血如泉涌一般,从他的红色喜服淌下来,浸透他的白色里衣,很快就在地上落成一小淌血痕,却又和地上运转的幽蓝法阵融为一体。
白泽紧咬牙关,额间和颈脖处却是难以抑制地凸显青筋,脸颊边的湛蓝色鳞纹绽放出明亮的光,身体因为这份极痛而痉挛。
李瓒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震撼却又骇怕,甚至不忍地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白泽...你,就算你是妖,你这样也会死的!”李瓒艰难地说了一句。他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