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错付真心,所托之人狼子野心,小皇帝就是傀儡。
然并卵,吵架的,对骂的,跳脚的,撞柱示威的,所有的手段都不管用,太后跟小皇帝铁了心要查,许戈手握兵权,跟首辅穿同一条裤子,还有那该死的兵部尚书……
权力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面对众朝臣指摘,许戈面带微笑没有反驳,谁知几天以后反对最厉害的太师周维庸抄家下狱了。
身为太师却知法犯法贪墨受贿,对家人管教不严,
霸占他人良田,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一摞摞的罪行,下了昭狱别指望还能出来。
连续杀了几只鸡,连辅政大臣都被撸下来,这下没有朝臣再敢反对。
一个月以后,许家得到平反,漠北军污名洗涮,兵部拨了笔款,照着兵籍名册给老漠北兵补偿。
国库有限,许戈捐了过半身家,全部拿来补偿含冤受屈的老漠北军及其家属。
平反仍在继续,好些陈年旧案被翻出来。
三月中旬已经化雪,光秃秃的山上开始冒绿尖儿,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里出来,隐于闹市中悄然出城。
今天来的人很多,不止是许戈跟苏禾,连老五老八徐达他们都来了,浩浩荡荡几十人,神情肃穆悲痛的老五呈上一尺宽的木盒置于坟前,上香跪拜行礼。
盒子渗出股古怪的味道,苏禾隐隐猜到里面是什么,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祭拜之后起挖,画面儿童不宜,苏禾带着三个孩子先行下山。
徐达等人拿工具开挖,累累白骨不断挖出来。
十年,白骨已经风化,早已辩不出谁是谁,但也无须辨认,本来就是一家人。
许戈没有另择风水宝地安葬,而是火化之后装入骨灰盒中,在府邸开了祠堂,跟薛青义的放一块,开牌位供奉。
五月中旬,北境雪化,边际风雨再起,蒙金两国联手跟漠北军再次开打,战役持续三个月,谁也没有讨着便宜,互相损失惨重。
八月,蒙金闵三国皇帝和谈,于闵明京都举行。
苏禾再次见到格尔泰,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乞儿,更不是当年和谈时目中无人的三皇子,而是二十出头,俊朗非凡、年轻有为皇帝。
当然,他看苏禾的眼神也变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初怎么就信了许戈的鬼话,否则这片江山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许戈私下设宴款待,将迟到的解药给了他,“当年,对不住了。”
格尔泰冷笑,“那个位置,你有机会都不坐,希望将来别后悔。”
第五百八十七章 远方(1)
许承毅十三岁时,独自坐船回岭南,进军营历练。
明明才十三岁,却比当年十八九的许戈还要成熟,文治武功都很出色,他再三谢绝皇帝的邀请,没有入朝为官,而是理智地选择回南方。
其实他想去的是北境,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但最终被苏禾说服,她说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南方海陆两战更能历练。
许承毅心里清楚,为什么爹娘反对他去北方。岭南是许家的地盘,要是再把北方拿下,只怕是祸不是福。
这几年,许戈视幼帝为已出,不止悉心教导治国之道,骑马射箭武功更是手把手教。
幼帝尊师重道,对许戈亦父亦师,早年更是有过荒诞想法,
偷偷问过太后,靖国公能不能留在皇帝做他的父皇?
他亲眼所见,母后对许戈说话时温柔有加,看他跟其他朝臣的眼神不同,而且两人好像越来越像了,据说这是夫妻相。
然而,太后得知他的荒诞想法,把他狠斥了顿。
可是,母后总是耳提面命,说靖国公是好人,是他力排众义助他登上帝位,朝政更是手把手的教。靖国公是母子俩的恩人,一辈子心存感激。
次年,苏禾不顾许戈再三挽留,携许承宣跟许清姿回岭南。
许承宣的脑子不比老大差,但聪明没用过对方,他简直是许戈的翻版,打小招猫逗狗不断闯祸,脑瓜聪明但读书不用功,体格适合学武但三天打鱼四天晒网,为此许戈没少抽他,但屡教屡犯不知悔改,久而久之还成了诡辩奇才。
他喜欢在市井混,缠着徐达他们拜把子,在酒楼跟人称兄道弟。
人有多面,许承宣皮猴子不假,但本性不坏,苏禾并没有限制他的可能性。不料歪打正着,年纪轻轻便有jian商本色,他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唯独对做生意执着。
至于为什么执意带许清姿走,女儿出落的娉婷玉立,皇帝也已经成年,虽然没有立后但已选纳嫔妃,他看清姿的眼神越来越炽热。
近亲结婚什么的,苏禾打死也不可能同意,更何况要跟三千佳丽争宠,想想都够恶心的。
纵然许清姿生性活泼热情,但家教使然,自己亲爹从不纳妾,在母亲洗脑之下,她无法接受一夫多妻,更何况她对宫里那位真没想法。
其实,她喜欢朱尚书家的那个愣小子,但也仅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