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你刚才阻止了黑寡妇,我觉得你也不是没底线的人,再说谁让我欠了你的。”苏禾嘴巴也是毒,“虽然我知道当年即使没有我,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们冯家,但谁让我成了别人的棋子,想想自己的愚蠢行为,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致远沉默很久,然后用交趾语跟大夫说了好一会,用眼神威慑苏禾,“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送你到阵前凌辱。”
苏禾呵呵,“真是谢谢你哦。”
她说了手术需要的东西,冯致远马上去准备。
麻沸汤端上来时,冯致远皱眉,“这是什么?”
“能麻痹你的痛觉,喝了睡一觉,醒来毒疮就剜了。”
冯致远怕苏禾玩花样,拒绝喝。
“里面有血管跟神经,生剜的话你不可能忍得住,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割破它们,到时我可不负责任的。”
冯致远仍然拒绝,他就是要防着她耍花招。
唉,怎么每个前任都这么任性的?
苏禾还是不忍心,于是给他施于针灸,又取来麻沸散敷在患处四周,“给你局部麻醉试试,效果肯定没有全麻好,不过也是你自找的。”
往他嘴里塞了条毛巾,“等会再痛都得忍着。”
怕他挣扎,又让人将他绑起来。
准备好一切,苏禾拿起锋利的刀子,在患处割出道口子,毒血跟脓水立即涌出来……
交趾大夫也是有眼力劲的,在旁边帮忙擦拭,方便苏禾下刀剜取腐rou脓头。
冯致远起初没觉得很疼,可慢慢就忍不住了,牙齿紧紧咬住毛巾,豆大的汗珠渗出来,“唔……”
“怕疼了吧?”挺着肚子半跪着做手术,但苏禾心态还挺好的,“早让你喝不喝,活该疼死你。忍痛,别动呀!”
冯致远疼得龇牙裂目,死死盯着苏禾,偏偏她神情轻松,手术娴熟地像嗑瓜子唠家常。
“还将军呢,哪有你这么怕疼的。”
嘴贱成这样,冯致远恨不得打死她。
她娘的,有种她来试试!
两刻钟左右,苏禾开始止血包扎。
想到这段时间受到的虐待,她将剜出来的东西往他眼前晃,“瞧仔细了,这都是从你腿上剜下来的。”
冯致远看着想吐,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完他,苏禾又端了汤药过来,“这是止痛散,你爱喝不喝,硬扛也是可以的。”
这会真扛不住了,冯致远喝完药死尸般摊在床上。
这么娴熟的手法,没少生剜人rou吧?
药效作用下,冯致远慢慢觉得没那么痛了,不知不觉睡死过去。
当天晚上的,苏禾的饭菜丰盛许多。
第三天给冯致远换药,又看到了黑寡妇,那眼神恨不得将苏禾碎尸。
苏禾就纳闷了,这深仇大恨怎么来的?
好在,冯致远阻止了她。
伤口还算可以,清洗干净再上药,开了生肌止血的药材跟膳食。
冯致远再恼,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点本事,“这么卖力救我,不会以为我会心软放过你?”
“你能放过我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强求,权当我弥补了当年犯的错。”
冯致远冷笑。
刚要离开,肚子里的球突然动了下,苏禾深呼吸,“许戈真不管我死活了?”
“不管。”
苏禾脚步沉重,拖着笨重的身体离开。
刚到院门口,有护卫送了封信进来。
屏退左右,冯致远看完信后面色微讶,换好衣服去书房,“爹,他来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停在府宅前。
车帘掀起,一道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下来。
斗篷很大,将他的脸遮得严实,很快踏进院内。
第五百五十章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冯克阵屏退所有人,见到黑衣斗篷男子进来,他虔诚而敬重的行礼,“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相见,容冯某一拜。”
男子挥手制止,声音透着沙哑,“你我有缘而已,不必行此虚礼。”
冯克阵却难掩激动,“若非你当年施于援手,并指了条明路,只怕我父子二人早就去了Yin曹地府。”
南下流放,病痛交加之余,家人相继离世,解差明目张胆加害,是眼前之人出手相救。
想他一生尽忠职守,竟然落得如斯下场,心中最后光亮熄灭之后,只剩下滔天的怨愤。
在恩公牵线搭桥之下,交趾皇帝接纳并重用了他。数年来秣马厉兵,不曾有一日忘记心中仇恨。
黑衣人并非奔着冯家父子感激来,他开门见山言简意赅,“我今天来是向冯将军讨要一个人的。”
冯克阵神情微愣,“清乐侯夫人?”
黑衣人没否认,“若将军还顾念当年之情,请把她交给我。”
这是冯克阵没想到的,哪怕要取自己的性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