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闻言垂下眼帘,轻声道,“可不是吗。”复而又满含希冀看向景晏帝,“陛下,可抓到了凶手?”
“朕已让大理寺去查了,应当很快就有消息。”
没过多久,宫里听闻消息的众嫔妃尽皆赶来,莺莺燕燕站满了一屋子,景晏帝未立皇后,一向是贵妃汪氏管理后宫,瞧见瑶华宫吵的不行,径直开口让无关人等先退下。
高位嫔妃们不在意,反正不是自己皇儿受伤,本就是来凑个热闹的,闻言立即行礼告退,那些低位嫔妾却是很少有面圣的机会,闻言都有些踟蹰,不甘心就此离去。
汪贵妃进宫十二载,虽一直未曾诞育,却很受景晏帝爱重,见此他冷声道,“没听见贵妃的话吗,都给朕滚。”都是一群眼皮子浅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争宠。
瞬间跪下去一大片,几息后瑶华宫就清静了许多,汪氏面不改色的坐在了下首,倒是慧妃进门后瞧见人群中的容煜心里咯噔一下,后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连忙按捺住质问他的心,寻了个位置先坐下。
容祈的生母沈昭媛也急忙赶了过来,待瞧见他没事后才放下心,容芙带着其他几个弟妹也从上书房赶过来,进门后就拉住薛绾绾关切道,“可吓死我了,我一听闻你惊马的消息就从上书房赶来了,嘉裕你可有事?”
“三皇姐我没事,我好好的呢,你别担心。”
上首的顾昭媛闻言轻笑了下,拿起绣帕擦了擦眼角,“到底还是郡主福运深厚,同样是惊马,二皇子可受了好大的罪。”
容芙脸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薛绾绾与此事有关吗?瞧见父皇唇边的笑意都淡了,她不禁暗恨母妃眼皮子浅,竟在景晏帝面前编排薛绾绾,赶忙替她找补道,“嘉裕,我母妃就是开个玩笑,你莫要放在心上。”说完暗中狠狠瞪了顾昭媛一眼。
见容芙一眼担忧的看着她,薛绾绾覆上她的右手安慰道,“无事,我晓得顾娘娘没别的意思。”前者这才展开笑颜。
“顾妹妹就是风趣,现下连郡主都敢取笑了。”慧妃瞥了眼一脸不自在的顾昭媛,心中不由得暗中嗤笑,这么些年也没个长进,还以为是在自己受宠的时候呢。
顾昭媛可不惧她,顿时反唇相讥道,“哪比得上慧妃娘娘心性自在,二皇子现下躺在里面,娘娘还笑得出来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慧妃脸色青青白白,正要再说,景晏帝别过眼警告了她一眼,前者不甘心的低下头,死死掐住护甲,终究没有再开口。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汪贵妃冷着脸斥了一句,随后看向景晏帝,温声道,“如今最紧要的是找出罪魁祸首,替二皇子和郡主主持公道才好。”
景晏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殿外,“大理寺卿还没来吗?”话音刚落,一身绛紫色孔雀服的安绪东就进了门。
“启禀陛下,微臣探案来迟,请陛下恕罪。”
景晏帝抬抬手让他起身,揉了揉眉心道,“可查明了真相?桓儿的马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安绪东起身回禀,从下属手中接过一物介绍道,“臣将京郊马场来回查了个遍,一共核查了十六名嫌疑人员,俱没有发现任何不对,那匹发狂的马最后在马场西南边缘被抬回,经仵作检验,马儿是肝胆剧裂而死,无其他任何人为因素,现场只有这块纸条很是可疑。”
“那倒是奇了,还能是一块纸条害了二皇子不成。”
顾昭媛讽刺的看向淑妃,笑眯眯道,“淑妃娘娘,您还是问一问二皇子,看看是谁接近过他的马匹吧,莫要被人蒙骗了过去。”
今日就容煜、容祈还有薛绾绾等人去了马场,她这是想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顾昭媛还真就是如此想的,左右自家芙儿没去,她不必担心沾染到此事上,索性将他们都绕进去,让众人狗咬狗罢了,她就不信,就算其他人没那意思,大皇子母子还能没掺和。
容煜还真的掺和了,此事还是他一手谋划,此时他却要感谢顾昭媛一力将众人拉下水,这样自己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面上却不能如此。于是他立即上前跪着哭诉道,“父皇容禀,二皇弟的右腿伤至如此,儿臣心痛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怎么与此Yin诡算计有关呢?”
薛绾绾一言不发的站在景晏帝身侧,静静的观察着事态发展,她方才忽地瞧见内殿的珠帘动了动,立即明白是容桓在那儿。
容芙都要被自家母妃蠢的没边了,不明白她为何要致力于针对薛绾绾,偷偷抬头瞧了瞧景晏帝的脸色,只默默又抓紧了薛绾绾的手一分。
殿内针落可闻,一时间静的厉害,景晏帝盯着容煜看了半晌,直将人看的冷汗直流,才让人扶起他,“朕明白你爱护弟妹的心,起来吧。”
“你接着说,勘察的那些都略过,朕要知道结果。”
“喏。”
安绪东将那张巴掌大的纸片摊开,缓缓道,“就是这纸片让臣发现了蹊跷,微臣遣人去造纸坊问过了,此纸竟是从玉墨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