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薛峥瞧着段时渊Jing神还好,便让他早些休息,随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直至薛峥的背影消失不见,段时渊还紧紧盯着门口,文竹取来药后看见自家少爷如此,不禁嘟囔道,“少爷您日夜兼程而来,如今反倒是落人埋怨,也不知值不值得。”
段时渊收回视线,将苦药一饮而尽,“自然是值得的。”
他不会再收到舅舅的血信,不会见不着舅舅的最后一面,忆起方才面前的鲜活面容,段时渊慢慢阖上双眼。
不会连她的尸首都带不出永承府。
纵使薛绾绾如前世那般不喜自己,甚至更甚,他也不会后悔今日作为。
“你去前院等着,将此事后续尽皆告诉我。”
文竹一急,“少爷您呢?”
段时渊知道自己身子情况,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好的,“你去吧,我就在此等你。”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改了口,“算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文竹还未出房门就听见这话,顿时大惊道,“这怎么能行,少爷您身子还没好呢!”
“我放不下心,拿件厚衫来给我披上就好,快去。”
文竹拗不过主子,只好去取衣服,直将段时渊裹得严严实实才扶着他出了院门,半刻钟后两人就到了漱玉阁,此时院内灯火通明,段时渊不想舅舅担心,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暗处,静静的看向院中。
“爹爹是来问责我吗?”
薛绾绾发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内时,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倒是薛峥满脸尴尬的进了门,一言不发。
薛绾绾诧异的盯着他,今日爹爹竟没有第一时间发怒,倒是很罕见。
“时渊说此事或有隐情,我来看看。”
薛绾绾一愣,似是没想到段时渊会为自己开责,明明是自己拖累了他。
“这些是何人?”
对于薛绾绾的性子,薛峥心知肚明,却也明白她不是那种多事之人,今日之事必然和堂下的人有关,于是率先向那人发问,“堂下是何人?”
李驰跪伏在下首,巨大的懊悔感淹没了他,原来他今日调戏的竟是定北大将军的嫡女,嘉裕郡主,要是被薛峥知晓了他今日干的混蛋事,焉能有命在?
几次张口都未能说出话来,他抖抖索索半晌,最终俯首痛哭道,“求大将军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府上郡主,是小人的错,求大人饶命!”
薛峥眯起双眼,看向另外一人,冷声道,“你来说,你家主子是谁?” 他虽是军营出身,但在军中也看过不少弯弯绕绕的计谋,此人竟然连姓名都不敢说,显然犯下的错不小。
那人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又知晓了薛绾绾的身份,哪还有胆子瞒着,当下如倒豆子般的统统说了,李驰见他说一句面色就白一分,有心想让这奴才闭嘴,却见薛峥目光如炬,一点动作都不敢再做。
“永承府?妾室?”
薛峥差点气笑,一个落魄侯府的嫡子罢了,竟口出狂言要他的宝贝女儿去做他的妾室,此人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段时渊漠然的看向李驰,眸中杀意一闪而逝,前世人人皆以为这是一场笑话,从未当真,可后来舅舅重伤卧床,定北大将军府一夜破败,薛绾绾腿脚不便,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最终她真的被一顶小轿送去了永承府。
舅舅听闻消息后气急吐血,伤情恶化的厉害,竟就这样去了,他收到消息赶来时,只来得及看见一口棺椁!
此仇他永世铭记!
“郡主饶命,小人喝多了猫尿,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才对郡主大不敬,郡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李驰满心惶恐,见徐峥薛峥一脸怒色,不敢求他,连滚带爬的膝行到薛绾绾面前,想求她谅解,还没接近就被青黛一脚踢开了,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砖块,李驰哇的吐出一口血,眼里满是害怕,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原本他被薛绾绾踹下去后就明白踢到了铁板,酒也醒了大半,连忙带着随从往家逃,谁知半路被这女人捆了回来,他亲眼看见她隔着一丈远扔出一根钗来,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拉了小厮挡着,只怕他的腿就废了。
“要我饶命?”
薛绾绾意味不明的盯着李驰,这人是不知她是谁吗?
今日之前,李驰还真未见过薛绾绾,永承府早就不得圣心,落败已久,莫说是见过薛绾绾了,就是一般的二品大员之女,他都沾不了边,所以他在见到薛绾绾时才会惊诧于她的明媚样貌,多加纠缠。
薛绾绾想起脑海中那人苍白的脸色,咧嘴一笑,“好啊,要本郡主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
“郡主您说,小人一定照做!一定让您满意!”
薛绾绾灿然笑道,“那你明日在将军府门前跪上一日就好了。”
李驰顿时僵住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郡,郡主!”
角落里,段时渊轻轻笑了出来,经此一事,永承府从此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