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乔静姝投奔南省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了。乔氏夫妇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只等船票上的日子到了就走。这期间傅楚离回来了突然登门拜访,换作往常乔静姝自是欢欢喜喜的,巴不得天天都见面呢,可这回说死了不见。傅楚离头回在乔家吃闭门羹,自是一万分的奇怪。见不着乔静姝的面,他只能先见乔家的长辈问个缘由。乔绍兴原是打心眼里把傅家的两个孩子当成自家的孩子疼的,而且小乔与他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男婚女嫁那自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半路出了这档子的事,乔绍兴也只能感叹他们有缘无分了,只说儿女的事他们自己做主。傅楚离就这么被打发了,心里当然是不好受,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蹊跷。他走时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两个多月就像是变了个世道似的。他云里雾里的不知因果,只得拜托妹妹过来探探口风,哪成想连傅楚人也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他只能守在乔府的大门守株待兔了。
这些天傅楚离作天作地的,尽管乔静姝没看在眼里,但也听在耳里了,心里也是不好受,有那么几回险些心软了,但又一想终究是要分离的,倒不如干脆些,也省得他们两厢惦记。不过想归想,她心里始终不落忍,就让小丫鬟偷偷看看。一来二去的被张氏撞了一个正着,张氏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过来的,哪里不懂这小女孩的心思。
“你这么惦记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他?”
乔静姝轻轻地晃了晃头,“我去见了又怎么样,结果还不都一样。既然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事到如今,张氏也知道他们俩的缘分算是到头了,她刚才那番话也没有再撮合他们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纠纠缠缠牵扯不断的反倒不好。“你不去跟他说个清楚就划清界限,让他稀里糊涂的,将来就算他不难过了,这心里头也始终有个疙瘩,那时你心里就好受了?”
乔静姝苦笑道:“我是要跟他说清楚的,可当着他的面让我怎么把事实说出口?我打算好了,等我到了南省再写信给他,也算跟他有个交代了。到时他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罢,我权当眼不见为净了。”
眼看着出发的日子将近,这头都准备妥当了,只是傅楚离还锲而不舍地守在门口盼着见上一面。乔静姝既想见又不能见,心里别提多为难了。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天,这么多天一直在门口徘徊的傅楚离突然不来了,原本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这实在不像是傅楚离的性子便叫人去打探,原来是昨儿夜里发高烧,人都烧得昏迷不醒了,还是被傅家的家丁抬回去的。乔绍兴心里过意不去,还特意上门探病,索性只是偶感风寒,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好歹不是什么大病。傅家两口子巴不得他们的亲事不成,眼下的境况正合了他们的意,自然不会揪着这事刨根问底,反倒轻描淡写地当他们这两个小人儿闹脾气呢,做家长的由着他们去就好了。这番客气倒是让乔绍兴更是无地自容了,心里也更是恨上了段砺之。若不是这厮,他们何至于此?
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出发当天被段砺之突然上门被堵个正着。其实这事也是赶巧,段砺之这些日子忙得分身乏术,先是Q国因屯兵的事暗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玉驼岭那头也不消停,边上的各股势力隔三差五的捣乱。他才解决完玉驼岭的事回来,正好路过乔府就寻思着进来瞧瞧,没想到就赶上了这一家子出门,见着他更是慌慌张张的。他瞬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的行李上移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乔先生,这是逃难去吗?”
乔绍兴费了好一番气力才勉强压制住满腔的愤恨,但面上怎么的也做不出和颜悦色了,冷冰冰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段旅长说笑了,去外地走亲戚罢了。”
段砺之含笑不语,目光越过张氏落在了乔静姝的身上,这还是头回这么正经八百地端详她。说来也好笑,他们明里暗里的也见过两三回了,可不是隔得太远,就是黑灯瞎火的,瞧得都不真切。段砺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越发觉得赏心悦目,就连她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都觉得可爱有趣。
乔静姝始终垂着眼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光是听见段砺之的声音,都让她觉得难堪,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偏偏段砺之还不自觉,竟大肆肆地问起了话来,“小乔小姐,近来可好啊?”
乔静姝把头偏过去,假装没听见。
段砺之也不介意,心情颇好的笑了笑,又拍着脑门跟乔绍兴道:“瞧我这记性,有件事正想跟乔先生商量来着,不知道乔先生方便不?”
乔绍兴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事情段旅长直说就是了。”
段砺之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递给了铁柱,不紧不慢道:“段先生是想在这儿说吗?”
原是连大门都不该让他进的,更别提是小门了。乔绍兴心里恨极了段砺之,恨不得轰他出去,听他这么说,丝毫不给面子地回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的?”
段砺之哪里听出乔绍兴话里话外的讽刺,不过他也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说了。乔先生,我与小乔小姐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