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珍珠是个孤儿。
为什么没待在孤儿院呢?
其实,在她十二岁之后,才离开了孤儿院。
自有记忆起,她就和一群呆头呆脑的小孩子待一起,身边是面目严肃的丑丑的大人。
那些大人很凶,不许他们做这做那,生气了就用强有力的手把他们提溜起来,关在一间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小黑屋里。
小孩子们从最开始的哭闹不休,到最后的面色麻木而惊恐。
陶珍珠也被关过。
那里多黑啊,似乎连空气也透不进去。小小的珍珠缩在角落,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啃噬自己的指尖,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那是她能听到的唯一声响。
后来珍珠长大了一些,成为了孩子群里最漂亮的孩子,就再也没被关进去了。
大人们对她的态度好了起来。
陶珍珠很得意。
她想自己一定是够听话,够漂亮,大人们才会对他这样好。
如果她没有忽略那些人对她若有若无的打量和眼底深处产生的yIn邪的话。
她觉得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不对劲在何处。
于是她藏着小小的心思,在孤儿院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抢孩子们过节的零嘴,打翻阿姨们制作的食物,甚至在床单被套上尿尿。
她想知道,如果她不听话会怎么样呢?
果然,他们生气了,很生气。她能感觉得到。
但最终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有和颜悦色的小小训诫。
她烦了这种游戏,只是静静等待。
她发现身边的小伙伴们一个一个离开,有普通或富裕的家庭将他们带走,给他们一个家。
她知道,他们被收养了,他们有爸爸妈妈了,他们有家了。
在一个最讨厌的小伙伴也离开之后,珍珠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真没眼光,她想。
这么漂亮的小珍珠都不喜欢,反而把那些呆呆丑丑的孩子领回家。
她抹了抹眼角的晶莹,把头埋进枕头里。
这么没眼光的爸爸妈妈,她才不稀罕呢。
————
十二岁时,大人们忽然把她从孤儿院不知道哪个鸡脚旮瘩里找出来,给她洗了澡,梳了头,换上了漂亮的裙子。
珍珠那时正蹲在院角发呆晒太阳,稀里糊涂就被阿姨们弄得焕然一新。
阿姨们告诉她,要把她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我有爸爸妈妈了吗?”小小少女偏过头,不想泄露眼里的欢喜。
然而阿姨们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珍珠又来了那种奇怪的第六感,她沉默地任阿姨给她换上那件裙子。珍珠换好之后站在镜子前呆看了很久,她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裙子。
薄薄的布片,露出少女未曾发育的ru,以及下面还没绽开的花。
珍珠沉默着,第一次显得那么顺从。因为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很快,她意识昏昏沉沉起来,再次睁眼,眼前是她从来没见过豪华房间,身下的床大而柔软。她顿时什么也不想了,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柔软顺滑的被子是她孤儿院里窄窄木板床完全不一样,她感觉自己就像躺在了棉花上,不,是躺在了一朵云里。
她曾经在院角仰望天空时憧憬的那一朵云。
珍珠开心笑起来,忽然听到了开门声,转头一瞧,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了,穿着很妥帖的衣服,就像她曾在电视里见过的那样,像是闪闪发着光,和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这个男人看见她似乎比她还要震惊。
很快,男人反应过来,立马把外套一脱,裹住了珍珠凉飕飕的身体。
男人严肃着一张脸,却尽力把声音放柔和,似乎是害怕吓住她:“谁带你来这里的。”
珍珠裹在男人的衣服里,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但是莫名好闻,充满了安全感。
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她的第六感告诉这个男人值得信任。
于是她讲了孤儿院里的人带她来的事情。
最后珍珠问他:“你是我的爸爸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不是,你叫我叔叔就好。”
于是珍珠甜甜笑起来,是她最擅长的笑容:“叔叔。”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叫来自己的一个漂亮阿姨把她领下去,换上了舒适的正常的衣服,又把她带到了一个更大更豪华的房子。
她知道这里是叔叔的家。
她在这里每天像小鸟一样各种摸索,自由自在生活,看着叔叔一天天沉着脸回家,有时候也会问她一些孤儿院里的事。
珍珠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立马添油加醋说了孤儿院里人的暴行。
于是她看见了叔叔眼里的疼惜和温柔,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眼神。
珍珠注视着这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