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的视线不可自控的留在了那双眼睛上,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颜色,炫目却又刺痛人的眼球,鼻尖仿佛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阿年他……”付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付年……付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付年疑惑的伸手摸脸,触感濡湿又温热,等到他的手移到眼前,他终于看清了指尖沾染的东西。
是谁?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的熟悉……到底是谁……
手腕上的伤口没过多久就开始凝固,血液流得不再畅通,付安想也没想的用剪刀再划了一下,伤口变得更深,鲜红的血液也再次流了出来,被一点点的喂向付年的嘴里。
苍白的嘴唇被血浸染,逐渐变得红润,付年被动的喝下付安的血液,无神的眼眸有了焦距,意识也缓慢清醒过来。
“嗯……”他嘤咛一声,血红色的眼睛眨了眨,看清眼前人时带着十足的疑惑,“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付年睁大眼睛,迫不及待的将手指送入口中。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在叫嚣着想要血液,想要摆脱此刻寒冷的境地。
“陛下,你没事吧。”站在一旁的常春将一切看得非常清楚,血液流失的感觉他不是没有体验过,看付安现在脸色苍白的样子,实在是担心他还能不能继续下去,要是殿下醒了陛下又出事了,那就真的糟糕了。
“你说什么?”付安怒不可遏,推开常春上前,嘴里道,“阿年到底怎么了!”
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啪嗒”一声,似乎是一滴雨。可雨会有温度吗?能够驱散他的寒冷吗?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这是哪里?
闻言,付安在室内环顾一圈,像是想要找什么东西。洞悉他想法的常春不等他开口,拿来了一把剪刀。
他站起身茫然的向前走着,厚厚的雪地被他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飞雪落在身上,身体忍不住颤抖,双臂环抱,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温度,可持续落下的飞雪将这一点温度打散。身体冷得有些麻木,却不敢停下来,付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只是机械的行走着。
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付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真的累了。蹒跚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仰起头望着天空,片片飞雪向下飘落,似要跌入他的眼眸。他定定的看着,看那雪花越来越近,然后鼻尖一凉,雪花化作了水雾。
门外侍从纷纷应答,付安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付年的脸,转而看向常春,之前他一心想着付年还没注意,此刻才发现常春竟然也是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了脸上,轻柔的触碰后流下淡淡的痕迹,付年静静的站在原地,享受着最后的乐趣。
付年睁开了眼眸,入目所及冰天雪地,空中飘着飞雪,而他赤裸着身体坐在雪地中。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凄厉的叫喊声……
“陛下,殿下他……”常春还没解释完,就见付安愣愣的站在床前,“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似乎是……血……
指尖的血液被舔净,更多的血液又落了下来,付年兴奋的张开嘴,就有血液掉进了他的嘴里,暖流从口腔到喉咙,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流向四肢,冰冷的身躯终于有了温度。
红色的……液体……
冷……好冷……
眼前的付年安静的躺在床上,犹如一尊白玉摆件。他的脸色苍白至极,不似以前那样带着病气,而是苍白到透明的感觉,妖异非常。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犹如最艳丽的宝石,镶嵌在其中,此时的付年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飞雪慢慢变少,最后消失在空气中,这场血雨不知会下多久,付年满足的喟叹一声,暖洋洋的身体十分充盈。
事关付年,常春自然言无不尽,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付年醒过来。是以,常春只能长话短说:“太子殿下需要吸食血液,若是再不快点,怕是来不及了。”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没事。”付安咬牙硬挺,实际上他已经感觉到眩晕了,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被一种恐惧感笼罩着,仿佛下一秒他就会陷入黑暗,并且永远不会再醒来。
突然,有什么比飞雪更快的东西落下,付年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得眼前闪过某种颜色,然后脸上就有了温热的感觉。
血红色的眼睛,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理智回笼,付安立刻对着门外大声道:“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你说阿年有生命危险,那我该怎么救他?”付安逼视着常春,无形的威压让一切谎言无所遁形。
付安伸手接过,又快又狠的在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出,他眼疾手快的将手腕送到付年嘴边,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红了付年苍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