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杜亭宣同李疏鸿闲话道。
“月前岳大人才监考了我们,如今,岳家一家子都落得如此下场,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哦,对了,我还听见一桩新鲜事,你肯定猜不到。”杜亭宣故意卖关子道。
“什么新鲜事?”李疏鸿反问。
“听闻陛下封了一个宫女为二品昭仪,这事,连前朝都没有过,真是新鲜啊!”杜亭宣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四周,悄声道,“也不知道这宫女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能得陛下如此青眼。”
李疏鸿原本在整理文卷,听见杜亭宣这么说,蓦然想到岳晋阳带着他去面圣的场景。圣上真的很像上元节游船上的男子,而,那女子,又同阿矜很相像,莫不是……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李疏鸿随口问了一句。
杜亭宣歪着头想了想,应声道:“听他们说,好像叫阿矜?”
李疏鸿拿着文卷的手一顿,霎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此,那上元节那日看到的,应当就是他们了。李疏鸿想的有些出神了……
“怎么了?你也想见见这位昭仪娘娘的风姿?”杜亭宣见李疏鸿出神的模样低声问道。
李疏鸿笑了笑,没说话。
杜亭宣以为李疏鸿是不好意思说,开口道:“你们这每日不都是要送折子到陛下的御书房的吗?你将这差事揽了不就成了,她是皇上的宠妃,送一回碰不着,送两回三回我不信还能碰不着?
“若是要见,迟早有一日会见着的,何必如此着急。”李疏鸿应声道。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开口道:“奴才见过李大人,杜大人。”
“起身吧。”李疏鸿应道。
“谢大人。”小太监应声,李疏鸿接着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诸葛大人说徐大人因着夫人生产告假几日,让大人将今日刚递上来的折子送到御书房去。”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开口道。
杜亭宣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李疏鸿。
“行,我知道了。”李疏鸿应声。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BBZL 小太监应声退下。
待小太监走远之后,李疏鸿转而同杜亭宣道:“你这嘴,是开了光吗?”
“若真是开了光,今日散朝之后,得去赌/馆转一圈了。”
“不同你说了,我得去拿折子,将折子送过去了。”李疏鸿站起身道。
“顺便瞧瞧那个昭仪娘娘好不好看!”杜亭宣接话。
李疏鸿听杜亭宣这么说,伸手拍了拍杜亭宣,抬脚就往外走:“碰不碰得上还另说呢。”
——
说是陪陆倾淮,其实阿矜看着手上的书,没一会儿便又困了。陆倾淮近来对她宽纵,她也松懈了许多,看着看着,实在顶不住困,趴在书上睡着了。
陆倾淮看折子看得认真,期间抬眼的时候就看见阿矜趴在书上睡着了。看着还一副睡得很香的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阿矜才喝了两次药,张城还有太医们的说法是要喝半月才解,现下贪睡些,也是情理之中。站起身,走到阿矜的面前。
阿矜听见动静,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陆倾淮的玄色龙袍。意识到自己睡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陛下恕罪,奴婢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怎么还自称奴婢?”陆倾淮反问。
“奴……臣……臣妾习惯了。”阿矜应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陆倾淮听见阿矜说这话,莫名有些心疼,开口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我喜欢你,娇矜些也是应当的。”
阿矜听见这话,心猛地一颤,原本还有些懵的,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方才陆倾淮的自称也没用,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她的郎君而已。
“臣妾,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陛下。”阿矜鼓起勇气开口道。
彼时陆倾淮就站在阿矜的面前,身姿如竹,挺拔修长,他原就比阿矜高,如今阿矜又是坐着的,低头看阿矜的时候,觉得她娇小可爱。
“你问。”陆倾淮应声道。
“臣妾没有家世,容貌亦不出众,才疏学浅,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臣妾有些不明白,陛下喜欢臣妾什么?”
阿矜问完就觉得有些后悔了,陆倾淮同她说娇矜些也是应当的,她便大着胆子问这个问题,她这不是妥妥的蹬鼻子上脸吗。
问完之后立马接了一句:“臣妾逾矩了,还请陛下恕……”
阿矜的话音未落,接着便听见陆倾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合二十一年,我从边关回来那夜,见过你。”
阿矜听见他这话,喉咙一哽。那时候,陆倾淮还是承王,她原以为陆倾淮是不会记得这样的小事的,更何况,她那时候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前宫女。
那时候下着雪,廊下拐角处的烛火暗,阿矜未看清,同陆倾淮撞上了。怕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