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芷柔六神无主地伸手抓住身边婢女的手:“怎么办?翠烟,陛下发落了刘知秋,也不知道刘知秋供出本宫没有?即便没有供出本宫,进了刑部那种地方,也必然会供出本宫啊!”
“如今父亲又在天牢,若陛下真的要怪罪,根本没有人救得了本宫!”岳芷柔越说越惊慌,最后声音都还有几分发颤。
“肯定不会有事的娘娘,陛下已经发落了刘太医,却并未着人过来,可见刘太医还没有供出娘娘。”
婢女话音方落,就又听得门口叫嚷的声音,仔细听,声音里还有一丝惊喜:“娘娘,陛下的轿撵往咱们长乐宫来了!”
小宫女哪里知道什么,她只知道今日她的娘娘在御书房前脱簪待罪跪了一日,入夜了才回来,如今陛下肯来,肯定是因为怜惜自家娘娘。
岳芷柔听见这话,整个人软了下去,跪坐在地上,一脸茫然无措,因着紧张,连呼吸都快了好些。
“娘娘!娘娘!”旁边的婢女亦有些吓到了,着急地叫着。
若父亲尚在朝中做官,那她还有一点机会,可现下父亲自己都身在天牢。想到这,岳芷柔万念俱灰。
跪坐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朝着婢女伸手,吩咐道:“替本宫梳妆面圣吧。”
婢女有一丝讶异岳芷柔的反应,可还是应声道:“是。”
小宫女更是有些不解,明明自家娘娘就是想要求见陛下,可陛下如今自己来了,怎么又是这副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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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雨大,轿BBZL 撵行得慢,长乐宫又在后宫,距离临华殿有一段距离,所以陆倾淮感觉过了好久。
“陛下,长乐宫,到了。”唐祝的声音传进来。
接着轿撵的帘子被掀开,陆倾淮站起身出去,出去的瞬间,便有一把伞打在他的头上。
陆倾淮在宫门前站定,看了一眼长乐宫的匾额,接着开口道:“待会着人将这匾额摘下来,让内侍省换一个。”
“是。”唐祝恭谨地应声,也不知道这匾额怎么了,换这个做什么。但转念就想通了,这岳芷柔怕是要遭大祸了,陆倾淮甚至连她住过的殿宇都要改名,是铁了心的要将在这宫里的痕迹尽数抹去。
“娘娘!”小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说吧。”岳芷柔应声道,她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贵妃的服制,正描着眉。绛红色的一身,对襟羽纱衣轻/薄,烟云蝴蝶裙华美,在她身上,更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陛下到了,此时在门口呢。”小宫女话音刚落,就听见岳芷柔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宫女应声往外走。
陆倾淮往里走,无人敢拦,一路顺畅地便走到了殿门前,走到殿门前时,那小宫女正从正殿出来。看见陆倾淮,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
见陆倾淮抬步就要进去,那小宫女多嘴了一句:“陛下,娘娘此时正在殿内梳妆。”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血喷/溅出来的声音,然后人便倒在了地上。顾怀远和唐祝都始料未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倾淮已经拔/了顾怀远身旁的佩剑。
那小宫女甚至还未来得及叫一声,便断了气,温热的血喷/溅在陆倾淮的脸上,眉梢、侧颊,还有脖颈。陆倾淮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提着滴着血的剑进去。
进去的时候,婢女翠烟先看见陆倾淮,吓得慌了神,都忘了行礼请安。愣了一会儿,开口叫岳芷柔:“娘娘。”
岳芷柔只画了一边眉,那边眉其实画的并不好,歪歪扭扭的,很是凌乱。听见翠烟叫她,偏头看过去。
陆倾淮身上还穿着玄色的朝服,上头的金线龙纹依旧神武,正如她见他第一面时候的模样。可他现在,脸上布着鲜红的血,手上滴着血的剑如同一条吐着红信子的蛇,让人看着害怕。
她只是个女子,且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手上的眉笔都掉在了梳妆台上,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声响。
“陛……陛下。”岳芷柔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陆倾淮。
翠烟见此状,连忙跪下求饶道:“陛下恕罪!我们娘娘是冤枉的啊!还望陛下明鉴!”
陆倾淮显然没有要同她废话的意思,提着剑走到翠烟面前,一剑刺/入又拔/出来,血溅了他一身。剑刺入骨rou的声音,让人听着心惊。翠烟倒在地上,血像是喷涌而出的山泉水,源源不断,翠烟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两下BBZL 便断了气。
岳芷柔呆怔在原地,吓得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然后就觉得肩上一顿,接着便是一阵剧痛,看向陆倾淮,陆倾淮一脸冷然,面无表情地将剑拔/出来。
拔/出来的那瞬间,岳芷柔痛得紧紧皱起了眉头。真的好痛!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一样。剑出/身的那瞬间,岳芷柔顺势往下倒,跪坐在地上,下意识地去摸伤口,全都是温热的血。抬手看了一眼,满目鲜红,红得甚至有些刺目。
“传太医来。”
陆倾淮将剑丢到地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