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急于离开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与李延睿站成一排的新科状元吴公达碰了碰他,用仅限于两个可闻的声音提醒。
“延睿兄弟,来日方长!”
李延睿只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依旧长跪不起,摆开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学生要状告亲生父亲忘恩负义、杀妻灭子,恳请殿下为学生做主!”
“杀妻灭子?”忘恩负义什么的,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词,但杀妻灭子就足够惊悚了,就连已经起身的太子殿下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好奇。
本就一脸惨白的李永谦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摇摇欲坠的身躯立即萎顿,差点就殿前失仪差点跌坐在地。
“岳父大人救我!”
文太师正蹙眉看着李延睿,为他的不识时务很不喜,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处置这件事,为太子殿下分忧,冷不丁听到李永谦的呼救。
他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早前自家幺女儿曾回家哭诉过,说这李永谦在外面另有家室。
当时文太师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是男人嘛,风流些是难免的,只要是外面没被承认的女人就根本不会对自己女儿构成什么威胁。
当时他也冷落了李永谦一段时间以做惩处,一时的疏忽没想到酿下如今大祸!
被李永谦抛弃的儿子竟然被他亲手送到太子殿下的面前,点了新科探花郎!
“岳父大人救我!”
文太师本想装聋作哑,赶紧劝太子殿下离开而尽快结束这一出闹剧,可谁知,那平日看着倒有几分机灵的李永谦,此时不知犯什么傻,一个劲儿的找自己求救。
文太师气得咬牙切齿,正想着要不要让人把他拖出去,可殿前的新科探花郎已经一五一十将李永谦曾经犯下的罪孽全部公之于众,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大家齐齐朝李永谦的方向望过来。
“探花郎,你确定你要状告李永谦?”
此时龙座前的太子殿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尴尬。
虽然一个李永谦在他面前还挂不上什么号,但架不住人家是文太师的女婿!
若当真探花郎所告属实,那就是文太师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当堂打文太师的脸啊。
早知如此,刚才殿试结束就该早早离去,也不至于搅和进这尴尬的处境。
他冲李延睿问这话时,满脸希冀,希望这探花郎多少识点趣,主动放弃。
可是李延睿今天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从他得知父亲没死而是改名换姓的真相之后,李延睿的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一心想找父亲问明真相。
可随着事情的一步步发展,先是自己险被刺杀,接着母亲与妹妹差点性命不保,他心里的委屈早已化作浓浓仇恨,与李永谦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连续的忍耐积压在心中,金殿之上便是发泄之时。
他一定要让这个忘恩负义之徒臭名昭著!
“此乃家事探花郎尽可与你父亲私底下解决……”
如果刚才太子殿下只是暗示,那此时已经是明晃晃的偏袒了。
“太子殿下,此事虽然听起来是探花郎的家事,但涉及杀人害命,就已经触犯国法,更何况他要杀的人是朝廷未来的栋梁探花郎。”
“今有探花郎亲自告到御前,于情于理太子殿下都不能等闲视之!”
听到太子殿下的推脱之词,李延睿本已心灰意冷,但没想到一直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的晟王开口了。
却一开口就公平公正,让太子殿下无从反驳。
……
“报~最新消息!惊天大消息!”
“今科探花郎殿前状告亲生父亲杀妻灭子~~”
夕阳的余晖之下,惊爆的消息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一路传入早已浮动不堪的陶然轩。
让整座嘈杂的酒楼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接着便是惊天的惊呼之声!
“请问小哥结果如何?”
一道妇人急切的声音瞬间点醒了整栋楼,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嗡嗡的响起,满满都是不可思议之词。
怪不得大家想不通。
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对自家读书天赋禀异的儿子出手。
再者,今日是探花郎金榜题名时,他却当堂告起了御状,这是一件多么触霉头的事情。
总结下来,那肯定便是探花郎的父亲实在作恶多端,可恶至极!
“听说当场被太子殿下吩咐下狱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啊?当场不狱?难道那个父亲竟然也在现场?”
“是谁啊?”
“……”
谁都没空去注意刚才问结果的那个女人,更没察觉到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
当李延睿披星戴月回到家时,径直去了娘的房间。
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他娘的面前。
“娘,您要打要骂随意,今日是儿子不孝,让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