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显有些激动,伸手要拉孟弗躺下,孟弗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不许动。”
陛下抿着唇,模样似乎有些委屈,孟弗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算是安慰,然后冷酷无情道:“您现在rou偿要有rou偿的样子。”
陛下又哦了一声,只是在听到孟弗说rou偿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弗看。
孟弗与李钺大婚至今一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其实都做了,可此时被陛下这样看着,孟弗倒是有些羞赧了,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陛下这个小色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喝酒喝得多了,在听到孟弗不让他动手后,眼神突然纯洁起来,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搞得孟弗有些局促起来。
她抿了抿唇,坐在李钺的身上。
烛火摇曳,她的影子被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起起伏伏。
孟弗最终确定李钺确实是有一点的醉的,只是付出的代价稍稍大了一些,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而且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陛下的酒似乎也醒了,抱着她出去洗了个澡。
还好第二日休沐,孟弗直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陛下的身体实在不错,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又闹到半夜,早上醒来仍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下午拉着她出去打拳。
不过唐将军就没陛下的好福气了,今早酒醒回家后,被唐夫人骂了一顿,赶到院子里扫地,季允的夫人倒是温柔些,但他有个很厉害的nainai,也被拉进祠堂里数落了一顿。
孟弗在跟李钺学打拳的时候,倒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陛下的酒量其实没有那么好,只是他即便是醉了,唐将军他们也看不出来。
唐明启和季允两人在帝都只待了小半个月,就匆匆回了北疆去。
时年冬月,北疆多支异族勾结起来,大举来犯,唐明启与季允商讨后,率领三万Jing兵深入敌后,却遭到埋伏,三万Jing兵死伤大半,唐明启也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大夫说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起床下地。
北疆主事的将领便只剩下季允,季允擅长排兵布阵,武功却是平平,并不适合带兵迎战,其余的将士听他调令却缺少了些默契,不能及时更换战略,常常被异族们打得溃不成军。
而朝中的武官不熟悉北疆的情况,去到之后,战局也未能扭转过来,异族大军已是全部压境,如今又是凛冽寒冬,北疆气候极为恶劣,将士们要面对的困难太多了。
孟弗不懂军事,也不插手,将前殿完全留给李钺与朝中的武官们,待到官员们一一离去后,她才从宫人手上接过茶水,走进紫宸殿中。
李钺坐在案后正在翻看北疆传来的战报,他眉头紧锁,孟弗走过来,只是将茶水轻轻放到他的手边,然后就安静地坐在一侧,并不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钺起身要翻找北疆地图时才发现她就坐在自己身边。
“阿弗你来了?”李钺的眉头稍舒展些,只是脸上仍布满愁色。
孟弗嗯了一声,向他问道:“北疆的战事如今怎么样了?”
李钺叹了口气,低头道:“半月之前,游骑将军武承安带领五千人马与异族交战于白虎岭,大败,五千人马只剩七百多人,武承安也死于异族刀下,十日前有人带领三千人马想要绕后突袭,结果迷了路,在原地转了三日又回来了,五日前,蹇城遭到异族劫掠,死伤近千人,三日前,北疆天降大雪,不见白日,不得不——”
殿中青铜香炉上飘出袅袅白烟,升至半空缓缓溢散开来,陛下的话没说完,孟弗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唠叨,她抬眼,直直看着眼前的李钺,冬日的日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烟雾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另一侧的屏风上面。
孟弗轻声问道:“所以你是想要御驾亲征吗,陛下?”
李钺微愣,他本是想要将北疆的战况都说一遍,再将这话告诉孟弗的,孟弗也能更容易接受些,没想到她竟自己听出来了,李钺点头承认道:“对。”
孟弗抿着唇没有说话,李钺在她对面坐下来,缓缓道:“如今北疆战事紧张,数支异族部落联合在一起,不可小觑,朕知道这天下间不是只有朕能打这一仗的,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朕再去找这么个人出来,朕既然受了天下万民的奉养,如今战火已起,百姓遭难,朕当仁不让。”
当年若不是四皇子瞎搅和,李钺在那时候就应该已经将异族消灭,何至于留着他们至今日?
然如今提起这些往事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钺伸出手,将孟弗的双手握在手心,孟弗垂下眸,她低声说:“我明白,去吧,陛下。”
李钺担心孟弗舍不得自己,其实还准备了很多话要同孟弗说的,但她理解自己,那些话便也不必再说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从战场上平安归来,如今李钺不是当年那个可有可无的三皇子,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也正是如此,过去这几年,他一直没法丢下朝中政事,前往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