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有水啊!
这水,正是那一日楚王与王妃“祭天”所得。
看到这里,有些原本还暗藏着各种不忿的官员忽然就松了心头那口气。还有一些官员的眼中甚至冒出了泪花。
天下大旱啊,从有史记载以来,便从未有如此恐怖之大旱。
许多人当官,或许的确有私心,但要说他们全是私心,一点也没有要为百姓好的念头,那也不是的。
人心便是如此,矛盾复杂,很难会有全然的善,一般也不会有全然的恶。
这些心情复杂的官员们,见到那九江中的水,这一刻心中所受到的冲击,于是便是如此难以言述。
过九江以后,景象更是有大不同。
只见那天空中的画卷持续展开,画卷中各种场景推进变化。等到过了九江,忽然就有大片大片农人们聚集在一起耕种的画面出现了!
苍苍田野,郁郁种苗。
有农人对歌,有牧童放牛。
还有数不清的灾民在推着石子,搅拌着水泥,热火朝天地修着路。
一条条宽阔平整的水泥路穿过了高山,越过了村庄,将各种偏僻的道路整合在了一起,将一代代困在深山中出不去的人们带了出去。
修路的灾民汗水滴淌,忽然有运送粮食的车辆被人推着过来,负责监管灾民修路的小吏敲起手中铜锣,喊:“好了,都休息休息,开饭了,过来领饭啊!”
辛苦了半天的灾民们连忙扔下手中工具,就欢呼着聚集到了分饭的地方。
看着那画卷上,分到饭食的灾民欢喜地捧着手中粮食,珍惜地小口慢吃,还有更多人,却是或者塞走半个红薯到胸前口袋里,或者还藏下更多其它食物……
可怜吗?
不,虽然是要小心珍惜地对待粮食,但对比起九江以北的大部分百姓而言,这些做着工还有粮食可以偷着往家带的灾民,简直都已经算得上是幸福了。
而他们凭什么就比别的灾民幸福呢?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楚王的封地在南方,先被他打下来,先被他治理的也是南方。
南方百姓,对比起九江以北的人而言,就算得上是楚王嫡系。
嫡系的日子比非嫡系的好过,有什么奇怪吗?
不奇怪,更不应该奇怪的是,画卷上,九江以南的某地,一边艳阳高照着,一边就有云朵飘来,然后,雨下了。
而与此同时,祭天台的下方,忽忽然就有官员从默默流泪,到猛地跪地一磕头。
砰、砰、砰!
官员们跪地痛哭,又哭又笑:“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使陛下于此时登基,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天不亡我大周啊!”
而同一时间,由于空中的画卷飞得够高,延展得够远,皇宫外,镐都城中,更有许多百姓也见到了这宏伟画卷的变化。
百姓们更是激动至极,当时就有跪地的百姓同样欢喜痛哭。
“南方有雨了,南方当真有雨了,我们……”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雨呢?不急,他们也有雨了。
含元殿前,祭天台上。
秦夙飞身而起,伸手一举,忽而呈托天之势。
那幅长虹纵贯一般的宏伟画卷就在这一刻,如同被长鲸吸水般,被他张开手掌抓在了手中。
明明他的手也就是正常人手掌的大小,可这一刻,当他抓取这幅画卷时,他整个又仿佛变得似同天地一般高大起来。
这种奇异的气势给人造成了感官上的极大错觉。当时,满西京的人只觉得,那位身着天子冠服的新皇,就像是要托举整個天地般,以人身而似仙神。
九鼎江山图被这巨大的身影抓住了,他抓着这画卷,便忽然虚空往下一按。
轰——
整个大地都震颤了。
与此同时,准备已久的江琬放出了被自己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一道行云布雨术。
这道行云布雨术被她掺杂了曾经收藏的一段“汉江之水”,再加上她施术时还手握一枚蓝晶石。
于是就在九鼎江山图入地,被镇入祭天台时,一场被期待太久的大雨,也就在这一刻,降临了镐都。
轰隆隆,天空像是漏了个洞,大雨倾盆而下。
第六百零八章 九鼎成一统,自由点重新计算中……
下雨了!
干旱了大半年之久的镐都终于也有雨了。
当是时,风雨大作,雨落如天倾。从百官起,再到黎民百姓,却没有一个因为这种恐怖大雨而生出分毫惧怕与心焦的。
什么?雨下得太大,天不好,怕不祥?
呸!
不知道从上至下,所有镐都人,盼这一场雨盼了多久吗?
雨打街道,在道路上砸出一个个偌大的水花,砸得路上水坑哗哗作响。
雨中,却还有不少百姓顶着大雨,拿出盆,端出缸,任凭雨水劈头盖脸地打来,只是欢呼着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