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起一本医术,为少年讲解最基础的药理知识。
伤口如何止血,野外有什么草药可以止血,要如何防止感染。
感染风寒怎么快速痊愈,遇到瘟疫怎么防范,身边人感染瘟疫怎么处理,自己感染瘟疫怎么处理。
无论是少年知道的,还是少年不知道的,男人都为少年讲解了一遍。
少年觉得短短一个时辰,自己就获得了许多不知道的知识。
可男人仍然嫌不够,在天色暗了下来后,男人在屋中点了灯,继续为他讲解着。
男人的声音是温润的,如门口缓缓流过的溪水。
少年听着听着,内容渐渐听不进去了,只有男人的声音流向了记忆深处。
男人看着少年出了神,停下了讲解。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歉疚道:“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男人笑道,“你已经听得够多,确实没必要再讲了。”
“或许是我太急了,”男人看着窗外,夜色已经降临了,“沐浴上完药再走吧。”
如昨天一般,男人和少年在柴房中烧着水。
柴房中,两人都很安静,只有灶火的响声。
少年将水桶添满了水,男人为少年准备了黑衣。
男人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少年披着湿漉漉的发拉开了门,将男人迎了进去。
房中,少年赤裸着身体站着,男人低头将药膏涂抹在少年的身上。
后背,胸前,腰腹,大腿,小腿。
少年的身体犹如风中的残烛,不时地颤动着。
男人为少年穿上衣服,少年抬起头,仰着头看着男人。
忽然伸手将少年拥入怀中,男人低头在少年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少年虽然微微吃惊,却又平静地接受下来。
他甚至想到了更多更多,但男人没有做。
男人让他坐在椅子上,为他擦拭着湿发,又用木梳一下一下地为他梳顺了头发。
“等头发干了,我为你束完发,再走吧。”
明明男人可以用内力烘干头发,却好像忘了这回事,以此推迟了时间,
少年也没有去想这一点,默认着男人的安排。
男人将少年拉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又将少年拉入怀中坐在自己身上。
这种行为未免太出格了,少年想起身,却被男人按在了怀里。
少年不再挣扎,侧坐在男人身上,靠在男人怀里。
他整个人陷入了温暖的港湾。
这让他本来本来不断动摇的意志更加不堪一击。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和房中微黄的烛火,心中不可遏制地想:
如果男人强迫自己,封住自己的内力和穴道,自己就不得不留下。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怎么可以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可是那位的义子。
幽冥殿的杀手。
众人畏惧的三十六判官。
怎么可以抛弃那人的养育之恩,自己的身份和过往经历。
若是被那位大人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那位一定会恼怒地一掌拍死自己吧。
又或者将自己扔到地牢几个月,再让自己杀掉蛊惑自己的这人以将功赎罪。
若自己再执迷不悟,那位或许会亲自出手以洗刷被人蛊惑了义子的耻辱也说不定。
若是被这个人的正道朋友知道了自己的杀手身份和杀人经历,他们一定会骂自己居心不良,接近男人意图不轨。
还会劝男人跟自己一刀两段,甚至亲手诛魔,洗刷这段肮脏的历史。
依男人的性子,一定不愿意,男人可能会跟正道决裂,甚至被污蔑为幽冥殿帮凶。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啊。
他还没有能力应对其中任何一种情况,更何况这两种情况可能同时发生呢?
他太弱了,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
还是回去做那人的义子、没有感情的杀手更适合他。
不会得到更多,却也不会失去。
少年静静地想着,身体快要被温暖消融了,他怕自己提不起力气离开。
于是他忽然开口道:“我该走了。”
尽管天气已经很热,可这么会儿时间少年的长发还不足以干透,少年就有些浮躁地想离开了。
男人摸了摸少年的发,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缓缓道:“等天色再深些吧,别急,时间足够你离开的。”
少年看了看男人,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不是想要走,而是心里很浮躁,他想早点摆脱这种情绪。
越接近男人承诺的时间,自己反而越加浮躁。
他无法静下心来,又想到刚才的样子可能会让男人误会,自己想要迫不及待地脱离他,心中有些后悔。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