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茵收回手,用力在被面上擦净水渍。
他把她的脑袋枕上他的手臂,臂弯蜷起,手掌正好抚摸的她的额前,一下一下轻扫。另条手臂圈紧细腰,将她紧紧控制在身前。
“朕不舒服,快睡吧。”
不久,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睡了过去,然后身上慢慢热了回来。
。
“什么?”廖太后抱着狮子猫,手掌托着那只伤到的后爪,眉头一皱,“是个粗俗的民间女?”
廖陌珠亦是心疼的看着猫爪:“不过看着人挺温顺,不像心思歹毒的。”
廖太后叹了一声:“人会把心思歹毒写在额头上给你看?你也是天真。”
廖陌珠不再说话,乖顺的站在一旁。
廖太后将猫交给宫女,自己从榻上下来,伸手拍着廖陌珠的手背:“前面有个姚怀玉不就是看着温顺,你说她心中歹不歹毒?”
“姚太妃的确……”廖陌珠支吾一声,“便是这种女子最有手段,做出一副柔弱骗男人。亏得太后一手压着,否则真不得了。”
姚太妃是廖太后心头的刺,一直扎了二十年,即使太子登基,人还是好好地被太上皇护在身边,人怎能不气?这种事积久了就成病,廖陌珠就是想让廖太后从蔚茵身上找到姚太妃的影子。
廖太后倒是没想把清莹宫那位怎么样。一来怕与傅元承再生龃龉,二来既是民间女便是无依无靠,顶多做个美人。这事,她在心里觉得廖陌珠太过心急,堂堂贵女专程去会一个民间女,有失身份不说,也太过小家子气。
一国之后还妄想得到帝王的心,这是大错。只要那民间女安安分分,别像姚怀玉那般跳,就随她,哪日一个疏漏打发就是了。
虽是心中这样想,明面上还是要做点什么,总归说还是母家。便说明日问问。
等殿内静下来,廖太后看着趴在榻上的狮子猫,眼神攸尔一深。慢慢走过去,翘起护甲,食指轻轻抚上猫儿手上的爪子。
“予德仕。”
“太后。”予德仕轻着脚步过来。
廖太后摸摸猫的脑袋:“去找一只小母猫罢,以后一起养在寿恩宫。”
予德仕往榻上看看狮子猫,遂也明白了廖太后的意思,低声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是啊,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这么久了,”廖太后一下下摸着猫背,眼中没有半点柔软,“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眼睛狰狞瞪起,狠狠抓上猫的脖颈提到面前:“缠着我做什么!”
猫儿惊恐的扬着爪子,喵呜出声。下一瞬便被重重扔去地上,受到惊吓瘸着腿钻去了柜缝中。
廖太后一手撑住榻沿,大口喘气,眼圈通红:“本宫是逼不得已,留不得你……”
半夜的时候,御医被叫进了寿恩宫,说是太后病倒,里里外外的人忙碌着。
德仕托着拂尘在殿外来回走着,望去清莹宫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这厢,清莹宫倒是安静,淅沥小雨静静冲刷着屋顶,迫近天亮的时候仍旧不紧不慢。
帐内温暖,半睡半醒间蔚茵只觉一重,不由哼了声,接着有什么滑进嘴里,异常的憋闷将她拉醒。
“茵娘。”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唤着。
气息扫进耳蜗,痒得她打了个激灵。微凉的手绕到背下,将她托起,双膝抵开。
蔚茵瞬间惊醒,一时间懵住不知道怎么办,双手去推,下意识转开脸,吓得出了一声哭腔。
“别怕。”他蹭蹭她的脸颊,轻声哄着。
昨晚是他每月都会发作的毒,是廖怀为了控制他专门给他喂下,他想活着就必须从廖怀处得到解药。可是他不想受控制,这些日子已经试着不服解药,生生去忍受那蚀骨之痛。
经历过毒发的劫难,他重新活过来,面前的她,似乎是给他经受那些痛苦的奖励。
他握住她的手腕压去枕边,脚勾开她的脚,唤着她的名字。
那一刻,蔚茵疼得瞪大眼睛,看着朦胧的帐顶,他一声满足的喟叹钻进耳中。
春风夹雨,敲击着门扇,一下又一下摇晃,在台上落下清润水迹。枝头轻轻抖动,新冒出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沾染上雨滴,娇嫩极了。
宫门外,予德仕站在雨里许久,从黑暗一片到如今的朦胧曦色,那两扇门始终紧闭。
昨夜那两名放廖陌珠进清莹宫侍卫已被革职,如今的侍卫可再不敢擅作主张,即便是太后的贴身大总管,亦不给半分情面。
宫殿内,范岭同样心焦,几次皱眉看去内殿,却也不敢出声。
昨夜前半段还好,谁知一个多时辰之前,里面就传来女子哭声,一开始还是压抑的,后来祈求,到现在已经很细弱沙哑。
他也知道,主子定是随了意。可现在的已经快黎明,寿恩宫那边来了人一直等着,早朝还要照旧。心中自嘲,现在倒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想着,里面又是一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