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累,也有些麻木了。觉得,或许所有人家都这样吧。
可现在,杜轻语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不一样的家庭。
林向美性格好,情绪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似乎到她这里都不是事。
哪怕孩子们犯错,她拎着烧火棍该训训,该批批,可事情过去,大家就该干嘛干嘛,一切恢复如常。她绝对不会揪着一件错事不停地数落孩子。
杜轻语看着挥舞菜刀当当当欢快剁着酸菜的林向美,内心涌上一股冲动,想和她一辈子做朋友,不,是做姐妹。
杜轻语用了极大的勇气,鼓了半天劲儿说:“向美,我可以认你做妹妹吗?”
林向美一听,转过头来,爽朗地笑了,菜刀刷地往菜板上一剁:“好啊,我也想认你这个姐姐呢,来,咱们现在就认,要举行什么仪式吗?”
活了两辈子,林向美清楚知道,人和人之间要是投缘,无论怎样,关系都会一直很好。
要是有缘无分,别说认的姐妹,哪怕是亲姐妹,也会形同陌路。
可她知道杜轻语自卑又敏感,一向避免和别人接触,现在能主动说出这话,八成是用尽了勇气了。
看看她那怯生生满怀期待又忐忑的小眼神,要是她林向美敢拒绝,或是态度模棱两可,估计杜轻语得难受死,又该以为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好,才被嫌弃了,指不定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得,这么脆弱易碎的漂亮姐姐,能怎么办,哄着玩吧。
果然,得到林向美的积极回应,杜轻语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凑到林向美身边,欢欣雀跃,眼睛都是亮的:“向美,我也不懂,你看怎么办啊,我都听你的。”
对杜轻语这种极度容易不安的人,仪式感对她很重要。林向美想了想,把围裙一摘,到院子里把放鞭炮疯跑玩疯了的三个孩子喊了进来。
林向美把事情一说,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支持,欢呼声一片。
“按理说,得喝酒的,但这大白天的,咱们还得干活,咱们就以茶代酒?”林向美征询杜轻语的意见。
杜轻语嘴角一直翘着,两只手攥在身前,很听话的样子:“都可以的。”
林向美指挥林向光去倒两杯茶来,却被林望星拦住。小男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姐,茶苦,要不喝麦ruJing吧,多甜。”
林向美在小男孩的脑袋瓜子上呼噜了两把,哈哈大笑,表示赞同。
没一会儿,林向美和杜轻语各自端着一碗冲好的麦ruJing,对视着。
杜轻语神情激动,眼眶都红了。
林向美本来觉得这场景实在太逗,总忍不住想笑,可看到杜轻语动容的样子,想到她从小到大没个一个朋友,又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林向美正了正脸色,把碗往前举了举:“我林向美,从今天开始,就是杜轻语的亲妹妹。祝愿我们姐妹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像这碗麦ruJing一样,甜甜蜜蜜。”
杜轻语也把碗往前举了举,和林向美的碗碰在一起,哽咽着说:“我杜轻语,从今往后,就是林向美的亲姐姐。希望我们后半辈子,都要好好的。”
两个人把碗又往一起磕了磕,随后举起碗,一饮而尽。随后相视笑了,笑了一会儿,杜轻语抬起手背挡在眼前,哭了起来。
林望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着一起红了眼眶,上前接过碗,放到了一旁。
小甜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轻语姐哭,三哥也擦眼睛,她扁了扁小嘴,跟着也要哭。
林向光一把抱起甜甜:“傻瓜,轻语姐高兴呢。”
林向美上前抱住杜轻语,拍着她的背,故作轻松地抱怨:“杜轻语,你现在可是家里最大的啊,大过年的,你不赶紧张罗做饭给弟弟妹妹吃,在这哭什么呢,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不哭,不哭!我做饭去!”杜轻语破涕为笑,在林向美肩膀上擦了擦眼泪,松开她。
随后弯腰抱了抱一旁站着的小男孩林望星:“姐姐做饭去啊!”
抱完林望星,又伸手把甜甜从林向光怀里抱过来,和她贴了贴了脸:“姐姐给我们甜甜做好吃的啊!”
把甜甜放下,又伸手摸了摸比她还高一个头的林向光的脑袋:“姐姐去忙了啊。”
这是多想找到存在感,非要跟每个人说一遍,林向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推了一下杜轻语:“姐姐,你可比磨蹭了啊,我闻着锅里的肘子像是糊了,还不快去捞出来!”
那么大一个肘子,炖了一个多小时了,糊了可惜了!
杜轻语“妈呀”一声,撒腿就往厨房跑。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哈大笑出声。
杜轻语坚持她掌勺,林向美也乐得清闲,给她打打下手,烧烧火。
忙忙活活一下午,两个人张罗出一桌子的菜来。虽然杜轻语做菜的手艺比不上林向美,可也算不错的家常口味。
大大小小五个人围坐在炕桌前,杜轻语招呼大家尝菜,期待地等着大家的评价。
从小甜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