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夹雪呼啸而过,林月月抱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听掌事嬷嬷和大花聊天,她已经在农庄待了四个月,从秋待到冬,她装疯到处疯跑,把整个庄子和庄子周围的环境都摸透了。掌事嬷嬷和她女儿都是厚道人,对她这个疯子属实不错,尤其是大花几次三番地在春桃的虐待下救了自己。
最让她心安莫过于盒子里日益增多的银子,她现在已经有六百二十两的身家,从众人的聊天中她知道一两银子值一千文铜钱,现在虽然边关有战事,但是国内还算荣盛,盗贼很少,各地物价不同,三到五个铜板就能买一斤米或面,她手中着实是一笔巨资。
等她离开农庄,若是省着点花,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门外细雪飘散,掌事嬷嬷和大花映着天光做针线活,大花做的是一条小孩的棉裤,做完了摸着细密的针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说,“娘,我要把霞儿接回来,和我一起过活。”
“你疯了?”嬷嬷手中针线活不停,抬头打量了一下女儿,“你把她接过来,你还嫁不嫁人了?”
“不嫁了。”大花摸着棉裤的针脚,“她在那头过得是什么日子?才四岁多,这么冷的天还得出去洗衣服,手上的冻疮看得我心疼。”说着眼眶就红了,闻言嬷嬷手中针线停了,似乎要说什么,被大花一句话堵了回去,“娘,要是受苦的是我,你管不管?”
没几天,大花从外面领回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瘦的不行,穿着大花给做的棉衣棉裤,那几天大花笑得像花一样。小姑娘叫霞儿,十分懂事,总是寸步不离地帮大花做事。林月月看得明白,这是怕大花不要她,心里生疼,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定会给霞儿留一份,装痴卖傻地给她,让春桃看得眼红,还嘟囔了几句。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林月月的银子已经攒到了六百四十两,也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夜里,隔壁厢房突然传来大花的哭声,然后就是人走动的声音,林月月听着好像要去请大夫,心里微微一动,因为她本科学的就是针灸专业,她走出院门,看着周围站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正渐渐散去,听着是霞儿看起来有些不好,趁着没人注意,走进了屋。
只见屋内只有大花和霞儿,霞儿躺在炕上面红耳赤四肢抽搐,大花哭得六神无主,一边无力地安抚霞儿,从农庄到最近的镇子骑马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林月月彭地一声把门关上,在大花震惊的目光中,拿起她们的针线盒子挑出几根针,在火烛上外焰消毒,她也好些日子没有扎过针了,心里有些紧张,对着愣在原地的大花道:“别害怕,霞儿是小儿惊风,现在我要为她行针,针刺涌泉人中。”
“姨nainai,您没疯……”大花看着林月月持针的手势,分明就是Jing通医道的人的姿势,林月月叹了口气,“是,我是在装疯。现在给霞儿治病要紧,请你信任我。”
“您有把握吗?”大花含泪问,林月月只能答:“尽力而为。”说完,抬起霞儿小脚摸到足心最凹陷处直刺一寸,又伸手对霞儿人中xue掐按刺激xue位,人中xue位于危险三角区不严格消毒,林月月不敢尝试。
过了一会,霞儿身体平息了下来,高热未退,又刺曲池,大椎等xue位退热。过了一刻钟,霞儿高热也退了,林月月已经汗流浃背浑身虚脱一般瘫坐在一旁。
大花给霞儿盖好被子,给林月月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林月月只无力道:“你会告发我吗?”
大花含泪摇头,“姨nainai对霞儿是救命之恩,大花怎能恩将仇报。”
“好,那我要你明日帮我离开。”林月月握拳,心里十分紧张,她不敢赌人性。
大花愣了一下,但什么都没问,“但凭姨nainai吩咐。”
二人制定好计划,林月月回房睡觉,其实一直没睡踏实,怕大花违约,怕明日不成功,只好幻想着日后走出这樊笼该怎么生活,她想去军营做军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高考的时候分数没够,才退而求其次选的针灸专业。
在这个世界,能实现梦想吗?
天蒙蒙亮,林月月起床穿衣,去敲春桃的门,春桃睡眼惺忪地开门,皱紧眉头,语气恶劣,“老疯子,你要干什么?”
“夫君呢?你不是说夫君今天会回来接我吗?你骗我!”春桃早忘了何时说的哄她的话,不耐烦道,“疯子,大早晨发什么疯?” 一把把林月月推倒在地,林月月嚎啕大哭,引了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仆人围到周围,敢得罪春桃帮林月月的大花今日没能出来,林月月不放弃地上前,抱住春桃大腿,“你说夫君怎么样才能接我?”
“二夫人都怀孕了,他怎么样都不会接你回去的,你都在庄子里活到老死吧。”春桃恶毒一笑,林月月被她踢在一旁,她正要关门,林月月手疾眼快地抱上她大腿,“是不是……是不是月娘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夫君,他就会接我回去了?”
春桃实在被缠得无奈,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只要你能见到二爷,献上你最重要的东西,他就会回去接你了。”这下林月月松开了手,喜上眉梢,春桃见状,语气轻柔地像是一条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