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太嫔安然无恙,十公主心下畅快不少,又和王太嫔撒痴撒娇了好一会儿。品尝了王太嫔亲手包的藕匣后又巡了一遍宫苑消食,直至夕阳西沉,她才依依不舍地向王太嫔辞行。随行的大夫被她派人去太医院登记后留在了宫里,照应着自己母亲的身体。
皇帝没有派李望过来,而是派了李望带着的小太监来接她。小太监和李望有着一脉相承的笑脸,笑盈盈地站在王太嫔的宫苑外候着,却不见步辇。
十公主扫了一眼小太监,小太监知她心里疑惑,小声道:“陛下怕传步辇太过惹眼,特命奴才守在门口等着引公主过去。”
十公主也不愿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与她死对头的儿子搅在一起,只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走就是了。
却不想这一走,就走了半个时辰。
十公主心里恼怒,想着自己还带着侍女,侍女手上还提着母亲要自己一定带上的点心珍宝,小太监七拐八拐的引路她也看出门道来了,是在故意磋磨她。只是不知是李望还是皇帝的授意?她站定了,额上微有薄汗:“好一个忠心的奴才,这是要带着我到哪个去处?”
一旁的侍女闻弦歌而知雅意,上前呵道:“你带着公主是要上哪里?你果真是陛下带来的人?我看你鬼鬼祟祟,倒像歹人。我可记住了你的面孔,若是存心戏耍,闹到陛下那边可没你好果子吃!”
那小太监没经过事,本来心下就有些提心吊胆,听得十公主的贴身大宫女一通排头,立时跪下磕头求饶道:“公主饶命啊,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陛下担心……”
十公主冷笑一声,并不搭话,刚刚开口的侍女给十公主边打着扇子,边讥讽道:“但愿如此,但走了这许久,公主千金贵体,受不得这样的劳累,待会还要与陛下共用晚膳,无论误了时辰抑或是伤了公主,你可都担待不起。不如这样,公公脚程快些,为公主唤来步辇,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公公可好?”
“是,是,小的疏漏了,让公主受罪了。”小太监又磕了两个头,连滚带爬地去唤人与轿辇。
十公主眯着眼望着小太监的背影,并不说话。侍女拿出帕子想要帮她抹去脸上的汗,却被十公主一拦:“不必,这里与养心殿相隔不远,他新进宫以为我们好糊弄,并不熟悉路。你往他去的方向看看,若是来了朝我挥挥手,我自有他好看。”
侍女福了一福,走至前方的垂花门处守着。不多时望见远处有十数人往这边来,连忙回头朝站在墙边Yin影处的十公主挥了挥手。十公主看到她这个动作,反倒拎起襦裙朝侍女的方向猛然跑起,直冲到她跟前,把侍女吓了一跳。侍女连忙扶住她,哑然道:“公主您这是……”
十公主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侍女给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的功夫,小太监就领着人到了眼前,十公主朝他一笑:“公公这样的效率才是御前办事的人。”
小太监诚惶诚恐道:“劳公主久等,还望公主饶恕则个。”
十公主嫣然一笑,眼睛却没有丁点笑意,像一尊冰冷的神像:“公公说的哪里话。”说罢也不管小太监还想说什么,径直上了轿,“起吧。”
等着的地方确实离养心殿不远,小太监已不敢再耍滑头,心里身上不住地流汗,想说些什么却没胆子开口,感觉自己被吊在了十公主手心里,若是她刚刚冲他大发雷霆事情反而好办,十公主心里憋着气事情反而不美,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懊恼和怨怼。
十公主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轿辇上,额头上留着的汗与步摇在夕阳下相互闪闪发亮着。晨妆时描摹得Jing妙的妆容有些花了,她却完全不在意,闭目养神了一会,思忖着一会儿如何应付皇帝的痴缠试探。
轿辇停在了养心殿后的一个偏门,小太监小跑着扶着她下了轿辇,伺候着她就要进殿,却见皇帝背着手站在偏殿门口台阶上遥遥看过来。十公主看不清他的面容,把手从小太监手里拿出,让小太监和侍女都下去,自己一个人拾阶而上。
走近了才看到皇帝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嘴角弯弯,杏眼也笑得弯弯。十公主看他高兴,心里就不高兴了,哼声道:“陛下好兴致,养心殿观夕阳确实一绝。”
皇帝笑着来牵她的手,十公主却侧身一躲,把手往身后一放,不给他牵:“陛下,毓敏身上脏,还是不要碰了。”
皇帝听她这么一说,目光转到了她脸上:“皇姐怎么汗涔涔的,是不是身体不适?是王太嫔身子不好吗?”
十公主摇摇头:“母亲见到我,心情舒畅,身子也有了些许起色。”话锋一转,半嗔起皇帝来:“毓敏从榆阳宫一直走到了养心殿附近,不是陛下的意思吗?怎么反倒问起毓敏来。”
皇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引着她往殿内走去:“朕知道了,这可不是朕的意思。”
“想来也是底下人揣摩着陛下的意思罢。”她没有再躲开,乖顺地由着他牵着,“毓敏倒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陛下,要这么磋磨毓敏。”
皇帝无奈道:“底下的人耍小心思,委屈了皇姐。”进了殿内,将她拉近自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