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岚吓傻了一样,跟着急救车来了医院,默默守着他看着护士给他包扎做检查。
后来他被送到了病房,医生说再观察半天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走了,沈歆岚也一直在病房里看着他,她被吓到了,人很安静。
只问了他一句:“疼吗?”
“不疼。”他躺在病床上,淡淡地道。
来巡查的医生也问他,有没有那里疼,或者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跟他说,他也说不疼。
这个医院大概有跟他们家认识的医生,或者他们家有这家私人医院的股份,反正过了一会儿,一个挂着外科主任牌子的中年医生过来,把电话递给了祝慕森,说是他母亲。
“妈,我没事,不小心出了点意外,嗯,没事,不疼,一会儿就能走了,好,知道了,再见,妈。”
主任又问了一遍,他有没有哪里难受,他说没有。
主任走后,祝慕森看向沈歆岚,“我没事,你走吧。”
沈歆岚蹙眉心疼地看着他,“阿森——”她不想走,她想陪着他,她想告诉他,她刚才真的被吓死了,她不敢想象如果他现在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祝慕森没赶她走,也没让她留下来,他说:“柳莺应该快过来了。”他让护士帮他给她打了电话的。
沈歆岚眼里闪过一丝苦涩。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柳莺来了,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身上还带着外面空气的寒气,她过来他床边,“你怎么样?”
他没事,沈歆岚下意识地想代替他说。
但——
祝慕森的眉头微微皱着,“嘶,疼死了——”他道,指了指自己腿,告诉她自己哪里疼。
柳莺掀开被子,看了看他淤青了一大块的膝盖处,还有被包扎好了的伤口,然后又把被子轻轻盖了回去,问他:“医生怎么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车祸?”
她看向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沈歆岚。
沈歆岚脸上有些怔愣,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祝慕森拉住柳莺的手,“没事,皮外伤。我不小心闯了红灯。”
正牌女友来了,她这个前女友该走了,她也是该走了。沈歆岚道:“柳莺,我——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柳莺看了祝慕森一眼,问他:“肚子饿吗,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祝慕森点了点头,“嗯,饿了。”
柳莺跟沈歆岚一起出了病房,一起下电梯,沈歆岚道:“刚才他是为了追你,看到你车尾了,心急冲出去才被撞的。”
柳莺看了她一眼,捂了捂自己心口,“幸好没出事,不然我得后悔死骗他跟你见面。”
沈歆岚顿了顿,突然道:“柳莺,你是不是不太相信他爱你?”她以前不信祝慕森真的爱柳莺,但今天她信了,不是因为他冲出去差点被撞死,而是,他只对柳莺一个人喊疼。
这是一件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它很重要。
对她,对医生,对他母亲,对每个问他疼不疼的人都说不疼,唯独对柳莺,说他疼。
她突然明白,祝慕森为什么爱柳莺了,他对她是一种独特的需求,这个世界上,他也许只能对柳莺说出他疼、他饿。
这是一种近乎天生的依赖感,只因他是他,她是她,所以他依赖她。任何人——哪怕是她,去哀求,去认错,去把以前他多么爱她的事摆到他面前,都改变不了什么。
偏偏,作为柳莺,也许她并不能完全体会到他对别人和对她的差别,不管祝慕森说他多么爱她,她也许都很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听葛洋说他们前一阵子闹分手闹得很凶,应该是她上次回来对他们造成了影响。
她也是因为这个,着急地回来,看是否能挽回他。没想到——
电梯下到一楼,柳莺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在医院门口分别的时候,沈歆岚笑了笑,“你知道吗,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跟我说他疼,哪怕他最疼的时候。我羡慕你能被他依赖,但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你,别人也不能。”
“祝你们幸福。”沈歆岚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手,沈歆岚走了。
柳莺站在原地,想了想沈歆岚说的话,然后笑了。
80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尾)
晚上回到丰园,柳莺脑子里满是医生说的注意事项,未来二十四小时,关注下是否有头晕或者恶心的症状,如果有不舒服立马就医,已经没再想沈歆岚的事了。
另外一个人,就没这么健忘了,在柳莺把饭菜端来房间给他吃的时候,他问:“她跟你说什么了?她没说什么让你难受的话吧?”
柳莺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不舒服吗?”
他抓住她的手,“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再回来我也不会再见她了。你到底是大方真要把我推出去,还是你依然不信我爱你?”
算账来了。
柳莺把小桌子摆到床上,饭菜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