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一角,关心安慰的话语就在嘴边,思来想去却终归觉得苍白勉强而没有说出口——他和情人从来也不是会说蜜语甜言的人,甚至不习惯听带着哪怕丁点讨好的话语。
隐朝哥哥伸出手,漆恻便也伸手让他握着。他鲜少有这样的举动,漆恻觉得甚是新奇。
“怎么了。”
“……孩子还在,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
少年那样真挚无辜又小心翼翼的期盼姿态让漆恻觉得自己之前的谎话有些残忍,他摸了摸情人的脸颊,点了点头。
就像被烟火照亮的夜空,少年的双眸顿时染上了欣喜的光亮,他抓着情人的手掌紧了紧,“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漆恻拇指摩挲着情人的虎口,“很抱歉那时候我失去了理智。”
隐不知怎的就鼻头一酸,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对方能首先退让服软的次数太少,以至于现在隐听到“很抱歉”三个字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我也是,很抱歉——少年侧望着情人的眉眼,呢喃着——但是,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被罚得再狠,他也依然会做同样的决定。
漆恻端了粥回来,少年已经赤|裸着身子坐起来了,只有下|身用毯子遮挡着。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罚跪的双腿及膝盖因为昨晚好几个小时的跪省变得青紫不堪,稍微动一下都疼得不得了。
漆恻看着心疼,无奈人身后也满是伤,“下来站着吃吧。”
“嗯……”房里只有自己和哥哥两人,隐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光着身子便蹭下了床。
“今天早些时候父亲来看过你,叮嘱了让你好好养伤。”漆恻把勺子递过去,又用筷子往人碗里夹了些下饭小菜。
“爸怎么会……”
漆恻勾起嘴角,“我原本也奇怪父亲怎么来得这么及时——昨天在惩戒室这么久,神丩担心你,偷偷和曲叔打了小报告,曲叔在老宅自然不会瞒着母亲和父亲。”
少年看见情人嘴角的笑意,心知他不会责怪神丩自作主张,刚放心了不少,却又不禁想到——代孕的事……父亲会不会也是早就知情了的呢。
看到情人又皱起来的眉头,漆恻忍不住安抚道,“父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多想了。”
隐抿着嘴点点头,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开始自责自己这回的自作主张不知是否给家里添了乱。
少年的吃相很斯文,速度却不慢。粥是温热的,不烫嘴,配着爽口的凉菜,很快就喝了个干净。
这期间,漆恻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准备了两块干净的毛巾,等弟弟用完餐,便用眼神示意人趴回床上。
“神丩去了老宅还没回来,一会儿我要去公司,把神矢留给你。”不知是不是有意想转移人对疼痛的注意力,漆恻一边轻轻揭开少年背上的纱布,一边随口道。
“不用了,神矢还要帮你办事。”隐立即拒绝了,下一句又问道,“阿丩他还没回来?”说完才想起来之前曲叔向自己要人的事情。
漆恻在看到完全暴露出来的伤口时眉毛狠狠蹙起,拿在手里的热毛巾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
“哥哥?”
身后没了动作,少年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正巧撞见情人眼中未加掩饰的心疼与自责,忽然就像个孩子似的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这样的弟弟是多少年未曾见到过的,肆意的笑容,明媚的眼角,美好得让他忘却了束缚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条框。
“看我心疼就这么开心?”
少年不假思索地点头,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最后像树懒一样攀上哥哥的怀抱,“明明会心疼还罚这么狠……”
漆恻宠溺又无奈地笑,一手托着tun,另一只环着腰的手轻拍了拍,“好了,去趴着,擦了身再上一次药。”
隐乖顺地重新趴好,继续之前的话题,“这次曲叔大概是不会轻易放过阿丩了,恻,要不要让神矢去求求情?”
漆恻手下尽量放轻了动作,小心地避开所有创口,用热毛巾细细擦拭着创口的边缘以及其他裸|露的皮肤,这让一直觉得浑身黏腻的少年舒服不少。
“后天就是喋域的季度考核,神矢若是现在去求情,难免不引火上身,届时发挥失了水准——”漆恻将沾了血污的毛巾放进盆里搓洗,“营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考核排名跌出前三的‘傀’会被撤回其随侍资格。”
隐抿了抿嘴,看来自己还是好心办了坏事。
漆恻似是听得到情人所想,“所以,等这件事过去,对待神丩还是得按规矩来,你自以为给他的优待,对他来说不过是负担。”
少年点点头,静静趴着让情人清理伤口,不再说话。
漆恻往手指上挤着药膏,“饶叔曲叔跟了父亲母亲几十年,除去主仆关系,他们和父亲还是同一师门的师兄弟,可那又如何,这么多年,该做的事该守的规矩,他们从未失了分寸。就算是你,那个时候,我又何曾宽容过你分毫?”
“那个时候”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