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阳和季念都告诉她,说能养活。
连月胸膛起伏,眼睛有些湿润,没有出声。
“恢复还行,”
小医生笑了起来,“院长是怕一大堆记者跑到咱们医院来采访吧?”
巴掌大的一点,全身红通通的,那么小——像只被烫掉了毛的小老鼠。
“嗯,破腹产不能喝水。”
“是S市。”
她顿了
“48号床那个是季念吧?”
怕医生们自己吵起来了,连月插话,声音虚弱。
“没打过电话来。”季念眯眼看着医生,神色平静,刚刚身上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
还愿意陪她。
“是S市儿科吧?”另外一个医生凑过来看本子。
孩子。
别人家的新生儿父亲是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也无意比较。季念很多地方比别人优秀太多——她应该在某些地方放低要求。
“医生说不能喝水的,要是口干就拿棉签蘸水擦——”
还好大哥是让转去了S市。
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要求。她经历过太多,从小就很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往前走。
眼睛又有些酸,连月眨眨眼睛,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连个哭声都没有发出来。
“嗯。”
女人哭了一路这才刚刚收了声,医生这么一说,她这下又拿手绢捂着脸哭了起来。
两人交握的手松开,男人依然面色沉重,刘院长长话短说,又道,“昨晚的手术很成功,病人体征也很平稳,只是还没苏醒。我待会为你们介绍一下昨天下午手术和昨晚观察的情况。”
昨晚的夜那么冷,刀口疼痛。掌心的青果和有人半夜的陪伴私语,也足够她支撑过一晚上的寒冷。
“48号床——破腹产,昨天下午已经手术了,孩子转去了Z省儿科,”
一辈子没做过家务的二胎爸爸笨手笨脚,拿着棉签在她嘴上戳,差点戳到了牙齿,还尽问些傻问题——
医生嗯了一声,又低头写了什么,又低着头吩咐,“被子掀开看看刀口。”
了手,刘院长也赶紧上前一步,和男人的手重重的一握,“应该的应该的,医者父母心。”
“待会你就知道了,”这个李姐又去办公桌前换鞋,一边又说,“昨晚主任来说了,说是院长说的,不许提48床和8楼52床的事,不许拍视频,不许上网散播谣言——”
佣人看了看自己一动不动的老板,走过来轻轻掀开了连月的被子。
“上次生然然就可以喝水,”
几个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季念坐在旁边,伸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温水,拿起棉签往她嘴皮上抹,一边又低声问,“是剖腹产就不能喝吗?”
那时候也是他陪护的。
他来了,那么远。
有个医生看着本子在说话,看了看孕妇,又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看了他一眼。
“肯定是,”这个李医生回答,“天意老板在咱们云生被人砍了,保镖砍成重伤,太太砍得早产——”
昨天医生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只给她匆匆看了一眼,就又把孩子匆匆抱走了。
“孩子怎么样了?在那边情况怎么样?”医生一边写着没事,似乎是随口问。
那时她也是突然发作,进了医院。那时候他也是很忙——在说什么并购。白天他去公司上班,晚上或者有空的时间,他就来医院陪她。妈咪白天当然也会来,不过她老人家一辈子养尊处优,照看个婴儿都够辛苦她的了。
快出院的时候爸爸也来过一次,看了看孩子,给了她一张支票。
管家和两个佣人在那边。医生其实也是熟识的——季家在S市也颇有人脉。
已经足够她感念。
来了就很好了。
好像第一个孩子都白生了。
“是S市儿科,”
“李姐你嘘什么?”小医生笑,“还不下你的班?”
查房一圈之后,有个小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突然说话。
“为啥不能说?怕成这样?真是季念?连月——好像真是啊!”
“那现在我们上楼看看病人,”
“48号床查房。”
“呜呜呜——我的恒恒——遭那么大罪——”
“怎么会是S市——”
知道有人关心着她。
连月抬头,看着季念英俊的眉目,一点也没有生气。
一定能养活的——
“嘘嘘嘘。”有人似乎准备下班了,换好衣服出来,马上开始嘘她。
医生看了一眼,又叮嘱,“今天开始要慢慢下床走动了,再痛也要走,不要躺着。”
“妈咪。”喻阳靠了一步,伸手及时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又低声安慰她,“已经做完手术了,恒恒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