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我估计可能也是政府不让人说,谁说谁丢人。”
“就该给他曝在网上去,让老喻来管管咱们云生的治安,”另外一个医生又插话,“我上次去纪念碑,那些小偷猖獗得很,当街拉包——他们外地人不懂,逛街的时候要把包放在胸前的位置——”
“早该让他们来请教下刘医生你,就没有这几天这回事了!”李医生笑了起来。
“玩笑是玩笑,记住啊,不要偷偷去48床拍视频发网上——季家的律师昨晚就来过了,不是开玩笑的。”
李医生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苹果,“说请我们体谅他们公众人物的不容易——不想泄露隐私。”
小医生看看桌子上的苹果,“切”了一声,静默了下来。
“我还以为苹果是李姐你给的呢!”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苹果啃了一口。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肝部受伤,对身体肯定是有影响的,首先是供血功能——”
医生一直在讲解,男人双鬓花白,站在病床前沉着脸,一言不发。
“差不多就是这样,以后白天会由张医生来监护——”
“谢谢你刘院长,”喻阳看了看静默不动的父亲,自己接过话,伸出了手,声音沙哑,“您辛苦了,我送您下去。”
“不用不用,喻书记,”刘院长摆手,“您留步您留步。”
喻阳不顾医生一路的推辞,坚持将医生送到了电梯门口,又返回了病房。没有了医生的声音,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坐在床边抽泣的母亲,和一直站在病床前静默的父亲。
液体挂在病床上面,正一滴一滴的滴入了床上那个人的身体里。
男人脸色阴沉。
“这是什么?”
他突然开始说话,目光投向了床脚。
“是恒恒的衣服——”妈咪侧头看了看,又抽泣了起来。
灰色羽绒服被抖开铺在了另外的一张床上,衣服小腹处被利刃破口,破口处是一大团已经发黑的痕迹。
冬日的光从外面撒入,照在了男人鬓白的头发和沉着的脸上。
他胸膛起伏,慢慢伸手,轻轻抚摸过了这处裂口和血痕。
“呜呜呜——恒恒流了那么多血——这些坏人——”病房里又有了女人的哭声。
一张纸条的一角从衣服口袋里冒了出来,带着血迹。
男人伸手扯了出来。
报警回执单。
几个大字清晰,上面还有被血染过的痕迹。
男人伸手抚摸着上面的血迹,半天静默不语。
“阳阳,你帮我把小刘叫进来。”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
“把这张纸条亲自转交到王书记手上。”
男人把这张纸条交给了秘书,垂眸吩咐,声音平静,“再请转告他,”
男人的气息顿了顿。
“依法治国。”
“这也是那位的意思。”
男人垂眸,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喻家人没有特权。也从来不会搞特权。请一切秉公办理为宜。”
云生(35.他的儿子)
35.
黑色外套的秘书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纸条,出去了。
透明输液管里液体还在滴滴下落,白色的日光撒入,空气里都有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只余女人的抽泣。
“呜呜呜——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什么依法治国,”
女人一手拿着手绢捂着脸,一手紧紧抓着床上血迹斑斑的羽绒服,又低声啜泣,“我就知道那是个没良心的——”
“妈咪,您不要这么说话。”站在一旁的儿子眉头轻皱,轻声喝止,“让别人听见又怎么好?”
“呜呜呜,”
儿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女人又大声哭了起来,“阳阳你现在长大了,连你都不帮妈咪了。恒恒受了伤,你也不去把那些坏人抓起来——当年我就说把你留在办公厅,那个官大。你那个,”
女人抽了一声气,顿了一下,“什么伯父,怎么都不愿意,非要你去支什么教——呜呜——”
女人悲从中来,又哽咽了一声,“我就说他不疼你。呜呜呜,云南还地震了——”
“妈咪,”
女人越扯越远,喻阳皱了眉。他早已经靠了一步上去抱起了她的肩膀,面色恳切,“我怎么可能不帮您?恒恒的事伯父昨晚就已经知道了,伯父连夜指示,还是要交给王书记处理,国家自有法度——”
“呜呜呜——”
儿子的劝解似乎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还火上浇油了似的,女人捂着胸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他是这种人。我和他没完。他都不理我——阳阳你现在大了,也不听妈咪的了。我就你们这么几个儿子,你们一个二个都要我的命了——”
“妈咪我怎么会不听您的呢?”喻阳抱着母亲安慰。他已经奔波劳累了一夜,通宵未眠。此刻还要安慰哭闹的母亲——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