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想好了怎么掩饰。
只是,她的粉饰太平架不住回去休整了几天又来找她的柯妙,回想起当时的凶险又抱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正好被师傅看到了……她后来向师傅解释,好友只是年纪小被吓坏了。所以,在师傅心里,柯妙的印象大概就是个哭唧唧……啊不,是“哭哇哇”的小姑娘。
很快,顾采真就明白柯妙今晚为什么这么反常了。因为,她喝醉了。
“真真姐,我告诉你……嗝……告诉你……一、一个秘密!”柯妙脸颊红彤彤的,望着眼前凝眉看着她的好友傻笑。她的身上有些许酒气,完全不算浓,只有张口说话时才能嗅到微末,不过显然少女的酒量并不怎么样,只是喝了一点点就醉倒了。
上午的大早课结束后两人就分开了,所以顾采真也不清楚她去哪儿喝酒了还喝成这样。幸好她还知道来自牧峰找她,要是就这样醉醺醺地回露华峰被人瞧见了,铁定会受罚。
柯妙眨了眨眼睛,努力分辨眼前重重人影,哪个是真正的顾采真,哪怕后者站着没有动,柯妙想来扶她肩膀时,也差点扑了个空,还是顾采真顺手捞起她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再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手背。
“扶好了,渴不渴?想吐吗?难受吗?”顾采真低头问。
“不……不……哎呀!我、我要说秘密!你别说话,听……呃……听我说……”柯妙先是不乐意地挥挥手,而后又笑嘻嘻地竖起一根手指,抵住红润的唇,侧头“嘘”了一声,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听我说呀!是秘、秘密哦!”她的眼神郑重其事了一瞬,又重新飘忽开去。
顾采真也不知少女要说什么秘密,因为喝醉酒的人思维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并非直线,而是跳跃性的,而且也许她口中的一个秘密,其实也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甚至有可能闹了半天,她说的压根就是顾采真本就知道的事情。所以顾采真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脸圆眼睛也圆的少女前一刻还故作神秘地对她说要分享什么秘密,下一刻就被她头上的珠花所吸引,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侧脸看过来,伸手去摸摸珠花,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月光映在她的眸子里,而她一脸艳羡:“这个……唔嗝,好、好漂亮啊……”
顾采真无奈扶着她快要软倒的身子,“这不是你的吗?早晨你非得让我簪上。”
柯妙大概没听清,又或者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是嘟着嘴,手指摸着那珠花,小心翼翼的模样犹如在摸什么稀世之宝,嘟囔着,“我也想要。”
顾采真原本是想戴着珠花去见阿泽,她往日虽然不喜打扮自己,但女为悦己者容,就算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也依旧想要更美一点,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她今天故意梳了个稍微繁丽一些的发髻配这珠花,柯妙夸张地说,她惊艳地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的,就地娶她——上大早课时,顾采真就察觉到周围十几个年轻的同门男弟子频频看向她的怦然目光,她故作不知没有回应罢了。就连后来回自牧峰,去晚来秋与师兄一起听师傅授道时,师傅也笑着赞她今日尤为淑丽,师兄更有意思,居然说她今天的样子才配得起他送的红发绳。
其实吧,她只是希望阿泽对着她时,不要再频频走神,唉……曾经骗得天香阁的调教嬷嬷和花魁们都看走眼的前准花魁预备役少女,顿时生出些许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酸。
就是为这,她早上才没有推却柯妙的好意。
不过,毕竟只是临时起意,她对饰品倒也没什么执念,此刻为了哄醉酒的好友,一边说着,“本来就是你的,我拿下来帮你戴……”她一边抬手,预备把珠花取下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醉得都要站不稳的少女,此刻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你的。”她皱皱鼻子,语气有一点委屈似地说,“不是我的。”
顾采真失笑,“是你的啊。”
“不是。”少女的语气有些执拗,又似乎郁闷至极,口吻较真,“不是我的。”
顾采真轻声哄她,“我还给你,是你的。”
柯妙皱了皱鼻子,摇头晃脑,“我还给你。”她重复着顾采真的话,样子娇憨又可笑,接着继续念叨了一遍,“是你的。”
得,这怎么又开始学她说话了?
顾采真明智地选择不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顺着柯妙的意思收回了手,“好,是我的。”
被好友这样好声好气耐心哄着的少女,却好像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她撅着水润泛红的樱唇,趴在好友的肩头,手指轻轻触碰了下珠花,看着月光下剔透精巧聚攒成花的珠子,眼中闪过一丝醺然,又好像带着某种黯然,喃喃道,“累累璎珞作新装,万蘤匀开细细香。好是花时最清绝,月明珠露夜初长。”
顾采真一怔,天香阁不惜代价“培养”她,才艺自然少不了,她诗词歌赋学过太多,连经纶之策都信手拈来,恐怕考状元都够了。她自然知道这首略显冷僻的《和真珠花二首》之一,只是惊奇于从来只爱话本不爱诗词、成语都能记一半忘一半、除了医书药典其他纸张的东西没几样感兴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