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间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之下,那烧伤后留下的半张脸微微抽搐时格外狰狞吓人,一双眼望着宇文峥时更满满都是凶狠之色。
就像是被激怒了的野兽,恨不得能将宇文峥撕成碎片。
就当周围那几个暗卫以为他会出手伤人,暗自将宇文峥围了起来时。
沈棠溪却是猛的抬脚踹在了身旁的树干上,让其拦腰折断之后,这才狠狠看了宇文峥一眼,快速离开。
“主子。”其中一个暗卫见着沈棠溪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冷凝,“他对主子生了离心,可要……”
他横手做了个下划的手势,显然对沈棠溪起了杀心。
宇文峥闻言淡声道:“不必,他不会背叛我的。”
“可是主子……”刚才他分明在沈棠溪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宇文峥望着沈棠溪离开的方向时,眉目间满是Yin冷,“我和他一起长大,我太清楚他的性子。”
“阿棠虽然毁了容貌,却心向光明,他会心软,会厌恶,会排斥,会不甘,可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他若背叛了我,就等于送老师和他母亲,还有沈家满门去死,就等于背叛了他这些年同处的那些叔伯长辈,他毕竟是老师唯一的儿子,若非逼不得已,不要伤他。”
“派个人去跟着他,暂时别叫他回京城。”
“只要他不做什么危害大局之事便不必理会,随他去吧。”
那人低声道:“可是万一沈公子他真背叛了主子……”
“那就怨不得我了。”
宇文峥眸色冷漠,他总要替老师,替沈家满门着想,不是吗?
哪怕阿棠死了,想必老师也是能够体谅他的。
那暗卫闻言沉默了一瞬,他原以为主子对待沈棠溪是不同的,所以才会处处纵容。
哪怕上一次沈棠溪冒充主子指使卫善入宫替苏阮疗伤,帮着苏阮脱困。
哪怕沈棠溪故意疏远绫安公主,险些坏了他们的大事。
几次事后沈相都厉色责怪了沈棠溪,甚至还曾动手教训,可主子却半点不在意,甚至还劝着沈相莫要动气,帮着沈棠溪说话。
主子从不是什么宽容大量的人,可对着沈棠溪时他却总是多有纵容,甚至连沈棠溪朝他动手都能饶了他,暗卫还以为主子待沈棠溪不同。
可此时看着主子冷漠的模样他才明白,或许对于主子来说,谁都一样。
别人能死,沈棠溪也能死。
那暗卫对着宇文峥的Yin晴不定没有半点不适,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般,低声道:“属下明白,会让人盯着沈公子。”
宇文峥将手里的面具带在脸上,当隐藏了大半张脸后,他缓缓扬唇,眉目疏朗间像极了那个丞相家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让人把苏宣民斩杀守城将士,与谢渊合谋欺骗众人的消息散出去吧。”
“这荆南啊,越乱越好。”
……
第467章 接连出事
荆南的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哪怕莫岭澜带人压着,甚至第一时间命人彻查,可依旧阻挡不了那突如其来的传言。
前荆南知州苏宣民领兵抗敌是假,大义牺牲更是假的,他与宣平侯谢渊勾结蒙骗世人,而当初荆南那一场天灾之所以久久得不到缓解,甚至朝廷屡次赈灾都意外夭折,全都是人祸。
薄家和二皇子的确插手其中,可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当朝太子。
太子势弱,母族无能,明宣帝在朝中为薄家和钱太后所制,处处掣肘。
为替太子权衡朝权,为除了薄家和钱太后,明宣帝明知太子所为,却还放纵他利用薄家为祸,故意拖延荆南灾情致死荆南死伤无数,作出贪污之像,而事后又替太子扫清首尾。
当初荆州守城的那些知晓内情的将士,事后都被苏宣民所斩杀,而苏宣民斩杀了那些将士之后却心生悔意,为保妻女最终不得不“自尽”城外。
谢渊本是明宣帝倚重之人,为替其遮掩,甚至以被美色所迷为名庇护苏宣民妻女,事后得知苏宣民死前为替其妻女谋得生路,留下荆南旧案证据。
明宣帝便索性借着苏阮告御状时,将其全数嫁祸薄家,将二皇子推了出来揽下所有过错,既收拢朝权,又彻底铲除后患,怕荆南活着的人再起波澜便起杀心。
荆南这些人知晓当初真相后,又被逼走投无路,以性命拉着苏宣民之女,及明宣帝派往荆南暗害他们的御史中丞祁文府,同归于尽。
整个荆南如同油锅里落入了沸水,猛的炸裂开来。
街头巷尾流言根本止不住,甚至知晓绉隆安和司马岺也已身死,不少人都开始惊慌失措,想要朝外逃离,生怕上一次的“灾祸”再现荆南。
不过两三日时间,整个荆南便乱了起来。
……
知州府里,莫岭澜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这是哪儿传出的流言?苏宣民怎么可能会杀了那些人?!”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