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试好直播设备后,严清再次复习了一遍直播流程,对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他刚要点进直播间,准备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开门带动的风吹落了茶几上的流程表,严清弯腰去捡,直起腰的时候感到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
席渝宁摘下口罩、帽子、墨镜丢到助理,随意抽了两张纸擦干额头上的汗,大剌剌地坐在严清身边。
严清瞄了一眼大口喘气的席渝宁,疑惑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化妆老师就拎着化妆包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给席渝宁补妆。
严清插不上话,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看时间,离直播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我要开直播了。”严清提醒道。
时间所剩无几,工作人员离场,只有席渝宁的助理小金留下来,时刻关注直播走向。
直播间里已经聚了不少观众,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两人给盼到了。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严清。”严清对着屏幕招招手,向观众打招呼。
“我是season的席渝宁。”
席渝宁说完朝严清那儿移了一下,两个人靠得更近了,大腿相贴,膝盖挨着膝盖。严清觉得有点挤,缓慢地地往边上挪,几乎快要把自己移出屏幕。
他们本来是要连线直播,手机摄像头的距离正好能装进严清一个人。现在多了席渝宁,如果两个人的脸都要完整出镜的话,就要挨得很近。刚才情急之下,他们一行人也忘了帮调整直播设备。
席渝宁大手一挥,揽着严清的肩把跌出屏幕的人又带了回来。漂亮的手指捏捏严清的肩,严清面不改色地把席渝宁的手掌拿了下去,前倾身子凑近直播屏幕看了一会,又坐回来说:“你不觉得屏幕里的我们有点奇怪吗?而且评论区也有好多人说我们看起来和平时有点不同。”
席渝宁不动声色地又把手移到严清的侧腰上,嗤笑道:“因为你开美颜了,大……”傻子。席渝宁自觉将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伸手关了美颜效果,果然屏幕上的两人不像刚才那样尖嘴猴腮了。
严清“哦”了一声,开始读网友的评论。
“为什么改成一起直播了?”这是很多人问的一个问题,严清读完之后,视线回落到席渝宁身上,“这得问他。”
严清感觉到腰上箍着的手力度增加,眉毛皱了一下,不过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他继续看着席渝宁,等对方给出一个答案。
席渝宁假咳了两下,“感觉连线直播的效果没有一起直播好,所以忙完工作之后就赶紧往这边赶了,希望能给大家一个好的直播感受。”
这话说得有点官方但挑不出错,评论区好多人夸席渝宁工作认真,严清听完之后拍拍手,也十分捧场地夸席渝宁敬业。
严清看到有人问“这边是哪边,公寓吗?”,回复道:“啊,不是,我们在公司。”
至于下边猜想他俩在公司直播的原因,严清自然而然地越过去不读。糗事发生一次后,还得被人拉出来反复鞭尸,严清觉得非常社死,死了一次又一次的那种,已经死透了。
“为什么这么白,不是关了美颜吗?”严清读到这个问题愣了一秒,指了一下四周的打光灯,“工作人员灯光布置得好,打光好,可能看起来就会很白。”
“谦虚了谦虚了。”席渝宁抓着严清的手腕伸到屏幕前,像展示什么宝贝似的全方位地让观众欣赏到严清干净的手指,“左边是我的手,右边是严清的手,他是那种天生很白的人,站在白墙面前都能隐形的。”
严清膝盖撞了一下席渝宁的膝盖,轻轻推了一把对方的胸膛,失笑道:“你直接说我是白漆得了,虚假宣传要不得,我们还是走写实风格好一点。”
席渝宁接收到讯号,自然而然地引到下一个话话题,“那可能就要讲讲大家比较关心的那个家暴的问题。”
严清点头,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其实我和席渝宁,包括整个节目组,也很意外,居然就那么巧地遇到了这件事。后来节目播出之后,那个女孩子发微博大致描述了整件事嘛,也向大家解释了为什么她单单向我们求助和事情后续解决得如何。那我们在这里想说,也许事情在大家眼里有点戏剧化,但是我们绝对不想把它娱乐化。”
严清蹙着眉讲完了这段话,既因为这件事很严肃,也是痛的。腰间的手好像要嵌入皮rou一样越来越用力,掐得他几乎忍不住痛yin。
席渝宁在严清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盯着严清看。透过严清的话语,他又想起了母亲和自己那些年的煎熬,以及家暴的父亲如今仍然风光的模样。
满腔的恨意却又在望见严清时化为乌有,席渝宁矛盾极了,如同烧红的烙铁伸进水里快速冷却,在白烟中发出骇人的“呲呲”声。在自身冷却的同时,却让清水瞬间升温。
人们将之称为淬火,用以提高钢的硬度。
而席渝宁在严清的帮助下,变得更加坚强。他低下头浅笑了一下,对着屏幕说:“家暴是犯法的。我们希望任何遇到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