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棠房中,恕恕因不知从何说起,所以迟迟未见开口,一副娇弱欲哭的模样引不起秋雨棠的半点怜惜。
秋雨棠用极为冷淡的口吻说道:“要哭,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哭去。”
冰冷的言语激得恕恕立刻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强忍着泪水,却依旧一副哭戚戚的模样。
恕恕说道:“我家小姐跟公子自小便认识,赵家跟柳家早已缔结姻亲,只可惜老爷夫人早逝,所以我跟小姐八岁便住进了表少爷的家……”
“你要说故事就去找听故事的人,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不关心你家小姐的身世,也不关心你家公子的遭遇,你只需将他们二人相处之道告知我便可,无需如此啰嗦。”
恕恕震了一下,她从未见过像秋雨棠这般冷静的人,仿佛从秋雨棠口中吐出的任何一个字都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眼前的秋雨棠就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她美艳的面容将这份威胁提高到了极致。
恕恕抽泣了一声,察言观色了一番便小心应道:“是。”
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却各具其色,柳若絮便是其中一位。
柳若絮惜画,赵琦爱书,两人心心相惜,时常聚在一起谈书裳画,而恕恕就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看着他们的笑颜,听着他们的笑声。
柳若絮时常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没有绣花,没有点缀,就只是简单的一块白布裁成的衣裳罢了。
赵琦曾好奇地问过:“若絮妹妹,为何你只爱穿白衣?”
柳若絮偏头,矜持的一笑,道:“白衣如同白纸一般,它能接受任何颜色,将其他颜色的美呈现,不像黑色那般贪婪,将所有颜色都吞噬了。”
“原来如此,如果若絮妹妹真的那么喜欢的话,那我们成婚之时便穿着白衣行礼如何?”
柳若絮迟疑,没有立马回复,许久之后才挤出一丝笑容,嗔怪道:“琦哥哥,你又取笑若絮了。”
赵琦并未察觉出柳若絮的反常,还以为她那是害羞了,也是,无论怎么样,柳若絮在赵琦的心中一直都是最初的那个模样,她害羞,也不会缠着自己,却叫自己时时牵挂于心,每当柳若絮温柔地叫他一声“琦哥哥”的时候,赵琦的心情便瞬间大好,他就是这样将柳若絮放在自己心间。
“怎会?我是在依着你的心思,你会成为我的妻,与我携手一生,所以,能让你高兴的事,我都想为你做。”赵琦诚恳地说道,全然看不见柳若絮眼中的为难之色。
柳若絮勉强的笑了笑,道:“琦哥哥真是的,这样是不吉利的,哪能这般惯着若絮呢?”
赵琦不答反笑,那一抹暖意的笑容刺痛了柳若絮的心,自那日之后,她就已经知晓他俩之间的结局,她是不能嫁给他的。
柳若絮黯然神伤,如果她可以和自己的琦哥哥永远停留在小时候,那该有多好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若絮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赵琦兴高采烈地来到崔家向柳若絮的姑母提亲,柳若絮的表哥崔智勇一把砸毁了赵琦带来的彩礼,下了逐客令:“回去吧!若絮不愿嫁你!”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赵琦一时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良久之后,他转身跑进内屋找到了柳若絮,此时的柳若絮面容憔悴,双眼通红,不难看出曾痛哭流涕过。
赵琦急切地问道:“方才你表哥告诉我,你不愿意嫁给我?若絮妹妹,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柳若絮不语,任由赵琦捉着自己的臂膀,双眼逃避,迟迟不愿与赵琦对视。
柳若絮的沉默惹急了赵琦,赵琦又问了一遍,这次,柳若絮终于有了反应。
“是”,柳若絮如同枯木一般念出这个字,心中早已如同死灰一般。
“为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
“不是,都不是,琦哥哥,你当真想知道理由吗?”
“对!”
“也罢,因为若絮已非完璧之身,这样的若絮,琦哥哥还能要吗?这样的若絮,琦哥哥还想要吗?”
柳若絮噙着泪水望向赵琦,赵琦的双手也不由地松了开来,他眼中含着怒火,怒吼道:“柳若絮,你怎可如此伤我?!”
赵琦愤怒异常,他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花在柳若絮的身上,他疼她爱她,她却如此伤他?他不能接受柳若絮的不忠,柳若絮的背叛如同烈火一般,烧得他都快透不过气来。
赵琦逃走了,柳若絮也彻底崩溃了。
第二日清晨,柳若絮被崔智勇发现死于闺房之中,尸身早已僵硬,她俯在桌上,枕着手臂,一动也不动,手臂之下还压着一张写给赵琦的书信,右手的手指尖处还有一只毛笔,她的嘴角挂着血迹,顺延下来,那白纸,那白衣,都染上了她的鲜血……
恕恕抽抽泣泣的,还想继续说下去,秋雨棠可没那个好兴致继续听了,及时的打断掉,道了声:“可以了,你回去吧。”
“可是恕恕还没有说完。”
“不必。”
“但是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