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了的西瓜零散在她的头上背上,她害怕地想哭,但她既不敢出声也不敢
稍动一动。
又一个装着吃剩下还有半袋的口水鸡的塑料袋摔到她的后脖子上,袋里的调
合油汤流出来,顺着她低垂着的头,流到她的脸颊上。
“哎!流到嘴边上了,快舔一舔,尝尝哥哥给你的口水鸡。”
任凭人们的戏弄嘲笑,任凭成群的蚊子在她身上叮咬,她只是扭动着脸既无
声也无泪地哭泣,一动不敢动地大弯着腰低头忍受着。
“你还别说,还真够她受的了,你看她身上有多少个蚊子。”
“活该,看她以后还出来卖不卖。”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她没守规矩想让她多喂一会蚊子的原因,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
轮到讯问,她被带到一个面积很小的办公室,按命令蹲在办公桌的一侧靠墙的地
下,办公室桌前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警察,三十出头的女民警薜梅就坐在他旁
边做笔录。
开始了讯问。
“姓名?”
“楚儿。”这是妖儿给她取的鸡名。
“还处儿,开个处多少钱?一天开多少回处?”那男民警戏虐地问,“说真
名。”
“……”秦楚尽量地低着头,用长发将脸完全盖住,也尽量少说话,并故意
换着嗓音用方言说话,以免她的战友认出是她来。这时的她简直是在求天求地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分钟后会不会被认出。她担心着每一秒钟。
“身份证……!”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
“她没带。”薜梅说,大概是妖儿她们有经验,想好了的,她身上除了化妆
品以外,真的什么也没戴。
“老实交待你叫什么名字。”
“……”她仍旧不说话。
大概是蹲累了,也大概是为了求饶,她将膝盖向前一拱,跪到了地上,脑袋
低到双膝上,长长的身子团成一团,这一是为了表示求饶,二呢也是为了不让人
认出。
“起来……说。”薜梅上来揪她头发,揪的很疼,但她仍然用劲地坚持,再
疼也不抬头。
薜梅仍然揪她:“起来,抬起头来老实回话。”
“嗯……放了我吧,我以后不做了。”她哭了,真的哭了,她实在疼痛难忍,
但仍然死不抬头。她已经横下心来,就是把头发揪掉揪光,也绝不抬头让薜梅看
到。她抗拒着,忍受着,拚命的忍受着。
她怕了,她知道,反拷住双手的她光用头发是无法抗拒薜梅的拉力的,她想
她完了,一生一世全完了,她的父母子女叔伯姑姨,她的整个家庭历史上曾有过
的光荣,全因为她毁灭了。
薜梅仍然在往起拉她的头发,她仍然死力地摇着脑袋抗拒着,同时,不知是
什么支使,她竟然用力低下脸,够着薜梅凉鞋前边露出的脚趾,用嘴亲起来,并
尽量夸张地发出“啵啵”的声响,好象生怕薜梅发现不了似的。
任何人也会明白,用嘴去亲别人的脚,是屈服的表示,而在这时,也又含有
请求饶恕的意思,这当然是薜梅读的懂的。可她又迷茫了,她从警十多年,还从
没遇到过这样的嫌疑人,一边是用肢体语言可怜地求饶,一边却对做笔录死也不
配合,她也为难了。
正在僵持中,门口进来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放了吧。”
揪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你出来。”还是那个男声,她听出来了,是宁教导员,他曾经上过她主持
的节目,她更怕了。
几分钟后,薜梅回来了,向那男民警耳语了几句,然后对她说,“行了,滚
吧。”
她下意识地想抬头看薜梅的脸,因为她不相信这句话,或者她不知这句话是
什么意思,但她的头只抬了一点,就停住了,她怎么敢抬头呢。
紧接着,又是薜梅的声音,“起来,滚吧。”
她听清楚了薜梅说的是什么,却仍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拚命地跪在
地上给薜梅和那男干警磕头,然后才站起来,依旧大弯腰地低着头,站着没敢动。
薜梅走过来,“转过去”并推动她转动身子,将后背对着薜梅,薜梅打开了
她的手铐。
松了绑的秦楚双手严严实实地把脸捂住,她仍然不相信会放她走,所以仍然
大低着头不敢动。
“走哇,滚出去”随着薜梅一声断喝,又猛地搡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肩
膀撞在门框上才没摔倒。她不敢回头,到了院子里,看见其他几个小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