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集团在京城地价最贵的黄金地段有一栋三十层的办公楼。
顾言琛的办公室在二十五层，萧昕辰跨出电梯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顾言琛身边的张秘书，面带笑容的男人朝萧昕辰微微弯腰，“萧先生，小顾总正在办公室等您。”
萧昕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旁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萧昕辰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就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顾言琛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继续翻看文件，“先坐，等我一下。”
萧昕辰却恍若未闻的径直走到了办公桌旁，视线在满桌子的文件上来回游移。
桌子上所有的文件都带着“天成集团”的标识，除了摆在顾言琛左手边的厚厚的一摞文件，最上面的文件开头是“京城市宝玺集团有限公司”。
萧昕辰直接伸手拿起了那一摞文件，摆在自己手边一份一份的翻看起来。
而顾言琛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萧昕辰的动作一样，仍旧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时针转过了大半圈，顾言琛才在最后一页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搁到旁边，身体往后一靠，抬头看向萧昕辰，“怎么样？”
萧昕辰一目十行的把手里的文件看完，才说到：“不怎么样。”
他把文件往旁边一推，自己轻轻一跳，坐到了办公桌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用功，M&A的方式有很多种，你选择了效率最低的那种。”
“你觉得都是无用功吗？”，顾言琛双手的指尖相抵，听到萧昕辰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你觉得最有效率的方式是什么？”
“做空。”，萧昕辰毫不犹豫的说到。
顾言琛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沉默了几秒，才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进来的时候，有听见天成的员工怎么称呼我的吗？”
萧昕辰皱了皱眉，不知道顾言琛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顾总？”，但他刚说完，就明白顾言琛的意思了。
无论顾言琛在外面受到怎样的追捧，在现在的天成集团，真正掌权的依旧是他的父亲顾珩。
“宝玺是国内珠宝界的龙头，体量巨大，而天成的业务和珠宝完全不相关。”，顾言琛的神情淡漠，“顾董没有批准我收购宝玺的提案。”
萧昕辰的指尖点着桌子，“所以你要先切断宝玺的资金链，让宝玺不得不自己低价出售优质资产。”
“没错。”，顾言琛点头，“但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有一就会有二，银行家们可不是慈善家，比起雪中送炭，他们更擅长于落井下石。”
“雪崩一旦开始，就绝对不会轻易停下。”，萧昕辰掩住了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唇角，眼底的蠢蠢欲动却是掩盖不住的。
顾言琛轻笑了一声，“即使他们想要停下，我也不会允许的。”
萧昕辰也跟着笑出了声，“所以，你还缺一个煽风点火的人？”
“没错。”，顾言琛大方的承认了，“我没钱，你是知道的，天成的资金不能动，这样即使宝玺低价出售优质资产，我也没有能力咬下这块肥rou。”
“那你就这么笃定我有这么多资金？”，萧昕辰笑着反问。
顾言琛叹了口气，“你当然没有，但是萧叔叔有，而且他也愿意给你这么多资金。”
虽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萧昕辰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看来还是我比你会投胎。”
顾言琛的眼里流露出几分真实的艳羡，又迅速压了回去，“所以你的答案呢？”
“还用问吗？”，萧昕辰朝顾言琛伸出右手，“不只是资产，还有股份，我给你包圆了。”
顾言琛伸手握住了萧昕辰的手，两个年轻人的右手交握，肩膀撞了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顾言琛忽然搭着萧昕辰的肩膀示意他往办公室右侧的单向玻璃看。
排列整齐的四个工位上只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包括萧昕辰在电梯口见到的张秘书。
“我的秘书室。”，顾言琛转头看了一眼萧昕辰，“猜猜看，进我的秘书室的最低学历是什么？”
萧昕辰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但还是回答道：“硕士研究生。”
“不是。”，顾言琛的话里似乎带着深意，他指了指那个空着的工位，“是二本本科生。”
“二本？”，不像顾言琛只有小学和大学是在美国读的，萧昕辰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美国的教育，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地方民办院校。”，顾言琛刚说完，那个空着的工位上忽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一个女人。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年轻女人手忙脚乱的把一副粗框眼镜往鼻梁上架，身上质感廉价的黑色套装皱巴巴的卷起了边。
“依依姐？”，萧昕辰皱着眉头喃喃出声。
顾言琛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