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他们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在放下蒋槑之后发了条短信:
周誩: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见我哥吗,因为你们很像。
周誩:不知道苏哥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蒋槑二话没说删了这两条短信,结果周誩又像没事人儿似的纠缠他,短信嘘寒问暖的,烦得蒋槑也不顾虑什么颜面,直接拉黑了。
期间苏辛也打过几次电话,都是趁着他在家,说是要找阿银聊天,其实俩人偷摸着报备蒋槑的用药情况,有没有按时,有没有漏用等等。
蒋槑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告诉苏辛真相,但是一想到他和周誩之间可能存在着解不开理还乱的纠葛,周誩那天戳着脊梁骨的话就从脑子里跑出来,遛弯似的转了好几圈,然后在他没了想法之后就消停下来。
来回反复。
走出学院,蒋槑心有Yin影地望向那处——周誩有几天没来了,估摸是放弃了。
结果想曹Cao曹Cao来。
隔天下课,他又戴着个墨镜口罩坐在车里,窗户落下,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蒋槑没打算搭理,结果那两个车轱辘直接滚到他面前,堪堪擦过他大腿。
“又在躲我?”周誩问他,“我以为告诉你我的秘密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呢。”
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很随意地搭在膝盖。
也就十根手指头,他有八根都戴着戒指。不乏闪瞎眼的大钻戒。
依旧是那做过造型的花枝招展的做派,看上去是刚出完活动就逮着机会来他面前找存在感了。
蒋槑瞥了一眼他,没搭话。
抬脚就走,周誩就这么慢悠悠地跟着。
周誩开了辆黑色奔驰,驾驶座没开窗,但是副驾那侧开窗了,任谁路过都知道他是在和副驾外走路那人说话。
看过去还挺惹眼。好几个人频频回头,因着隐私玻璃也看不清车里的究竟是谁。
但是蒋槑这个年轻帅气的教授他们却都知道,现在看上去却像蒋槑更丢人一些。
他心一狠,索性开了副驾的门坐进去——这才发现门居然没锁。
他一坐进去周誩就锁门,踩了油门驶离经管院。
蒋槑绷着嘴看向车门把——他实在不想看到周誩,哪怕余光,哪怕车窗上的反光!
这个人实在太恶心了。
他的秘密是什么?就是喜欢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
又因为自己和他哥哥像,所以对自己一见钟情?
这不纯属有病嘛。
自那日去完医院,苏辛回家就见不着李清谈了。
开始以为他是出门了,结果直到隔天,车库里的那辆阿斯顿马丁都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短信都没有的杳无音讯。
苏辛心里空落落,连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次空响没人接,第二次也是响到差点以为要无人接听打算挂断了,李清谈沙哑而低沉的嗓音才传了过来。
连夜熬过的疲惫感顺着听筒传了过来,“忘给你说了,我回一趟家,公司这忽然出问题了没人顶着。”
“你开了一晚上车?”
“是啊,临时买不到票了。没事,赶得回去就行了。”
苏辛也不清楚在李清谈的管理下公司现在是什么个运营模式,既然知道人没事那就安心了。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他表哥居然忙成这样……
合着就待了一晚。
苏辛没道理再让人抛下大事,过来陪自己处理这些小情小爱,索性让人直接留在那儿好好处理,不用再为他来回跑了。
“真不用?”李清谈很怀疑他能不能处理好自己的这些事。
苏辛在感情上栽得跟头不多,奈何一栽就栽了个倒插秧。还是插了好几次的老农民。
就差没有经营个开心农场了。
苏辛信誓旦旦地保证,李清谈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多余的Jing力再去搭理他了。
周誩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但每日都会发消息,在苏辛强硬的要求下拍伤口复原的照片。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因为受伤学校落了不少事儿。
苏辛没告诉他李清谈走了。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也不集中在此了。因为他闲着没事儿,又回去复班了。
盲童学校的校长是个老校长,每年捐献的爱心证书能贴满整面墙的那种。近年来学校内卷,师资匮乏,僧多粥少的情形本就是正在进行时,前阵子苏辛还因为一场意外暂时离开了岗位。
这腾出的位置后来又陆陆续续补了几个临时的,但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的,多是大学生实习,就为搞个实习证明交差。
这会儿老校长听到常驻青年教师要回来了,在电话里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小苏啊,我一定会用最大的排场欢迎你的回归。虽然你家境殷实吧,但我还是想感叹一句,现在像你这么不计较钱财的好孩子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