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身边一位身强体壮的妇人上前扶起昏倒在地的嘉寐,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村中。
众人散去后,妇人开始为嘉寐梳洗。
粗粝的手掌动作却很轻,小心地擦拭着,当浸shi的面巾擦去嘉寐面上的泥印,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芙蓉面来,如冰似雪却妩媚含情,村妇不由得呆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一辈子没出过村的女人没有见过如此的美貌,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从前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美的,村里的小伙都抢着帮忙干活,现在才知道这才叫真正的美人。
只看着这一张脸,她心里就涌现了母性的柔情,她若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只是能怎么办呢,她有自己的女儿啊,上一个“猎物”跑了,本来抽签到自己的女儿当“新娘”嫁给山神大人,上天怜悯她将要骨rou分离,这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将嘉寐梳洗干净后放在炕上盖好被子,妇人坐在桌旁默默拭泪。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妇人上前打开门,恭敬唤道:“公爹。”门外正是拄着拐杖的族长,身后还跟着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上前依恋地挽住妇人:“娘!太好了太好了,我差点以为我就要被送到山里去了,他们都说给山神做新娘是好事,可是我差点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妇人心里十分复杂,只能呐呐回应。
族长看了眼妇人红肿的眼眶,越过她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嘉寐的侧脸。
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手中的拐杖顿了顿地。
“芳娘,把门窗锁好,带着燕燕回去睡吧。明天直接把饭菜送过来就走,不要让任何人见到她。”
“我晓得的,公爹。”
……
关着嘉寐的房子周围还有几个壮年男子熬夜守着,族长出了房间锁好门,看见远处草垛后面有两个脑袋还在望着这边。
族长慢慢走到草垛后,果然看见是张勇和张义在这蹲着。
“族……族长。”张勇闷声说着话,不敢直视老人的双眼,一旁的张义也像个鹌鹑一样。
“阿勇阿义啊,老爷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这些小伙子一样,喜欢漂亮姑娘。”
两个年轻人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答是。
“可这姑娘是上天送来给山神大人当夫人的,这样山神大人才会保佑我们瓦淡村风调雨顺,岁丰年稔。你们兄弟俩从小没了爹娘,都是父老乡亲凑的百家饭百家衣才养大的,父老乡亲不望你感恩回报什么,但是一定不能对山神大人不敬啊。”
张勇张义听得羞愧极了,暗骂自己鬼迷心窍,垂头丧气正要转身离去时,却又被老人叫住了。
“站住,年轻人就是火气旺,话还没说完呢。”
两人回过身来不解地望着族长。
“你们再去林子里守一天吧,要是还有别的收获,这个姑娘就留在瓦淡村,以后,就是我们瓦淡村的人了。”
老人捏着胡须转身离去了,张勇张义二人回过神来不由得大喜,当即决定由张勇到林子里去守着陷阱,张义留在村里守着嘉寐。
嘉寐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只觉得浑身舒爽除了腹中饥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炕上,房间的墙是土坯做的,门窗都关着。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家具都是原木没有刷漆,桌上放着饭菜,碗筷茶杯做工也是十分粗糙。
嘉寐猜想可能是那天看到的人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把自己救回来了。
忍着腹中的饥饿,她决定先去感谢一下主人家。一下床发现自己衣服都被换过了,脸也被擦洗过。
走到门口,推了一下门,却没推开,听到门上有锁链的声音,原来门被外面锁住了,推了推窗,发现窗也被从外面抵住了。
嘉寐猜测主人家可能是出门劳作了,才把门锁住。她愿意把人往好处想,只是这一月来的担惊受怕,这样的猜测并不能让她心安……
“姑娘。”
突然窗边传来了一声轻唤,外面的人听到房间里的动静知道她醒来了。
嘉寐愈发不安:“多谢大娘救我,我已经醒了,大娘开门进来说话吧。”
窗外的妇人沉默了会,并不进来,只是说:“快用饭吧,姑娘怕是还饿着。”
“大娘,我想如厕……”
“姑娘,柜子旁边有夜壶。”
嘉寐彻底死心,不再虚与委蛇:“大娘,为什么要关着我?”她心里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被觊觎的,除了这一张脸。
“好孩子,大娘不是害你,晚上你就能出来了。”
门外的妇人走了,任嘉寐如何喊都没有人回应,没有办法,她只能先把饭菜吃了保持体力。
天色越来越黑,外面越来越热闹,嘉寐能听到有许多人来回走动。
林中的张勇还在守着,陷阱没有丝毫动静,外面通往这里的路上也渺无人烟,落日余晖下是那么的空旷。
守在村里的张义也面色焦急。
在嘉寐的房前,抬来了一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