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程湛睡的不怎么踏实,反复醒了很多次,下意识都会望向隔壁有没有人,漆黑如墨的房间内心凉了一半。
没有回来,郜衍没有回来,估计在忙结婚的事情。
曾经的酣眠不复存在,靠着药物勉强入睡,他工作时候全身投入装作无事,私底下却颓废了一般,不禁去想着这件事情。
鬼使神差一般搜了有关莫潍的简介,申市房地产商大佬女儿,毕业于Q大经融系,原来是校友啊,也难怪会认识郜衍。
不敢太过在意,他要如何迅疾抽身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往来的辗转要铭记谎言,戛然而止的心动能说放就放么。
郎才女貌,好一对佳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刷新一下忽然出现了莫潍结婚的消息,点进去内容不存在,看来有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午饭时刻,程湛没任何胃口,简单喝了牛nai又跑去工作。
前脚刚走,后脚任盈盈展开手揽着了程湛进入办公室,“程律,你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你这个工作狂别那么拼命啊!万一暴毙了怎么办?”
程湛一旦熬夜黑眼圈就会很严重,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见人,扶着眼镜框抿嘴不语,不规律饮食遭到了反噬。
腹部和心脏一样像是有细针往里戳,额头鬓角布满了冷汗,站着的他因为尊严不容露出任何一丝难受的表情,只是嘴唇骗不了人。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啊?”
全事务所都知道程湛有胃疼的毛病,任盈盈这当爹又当妈的翻找着胃药,“我记得药还有剩的啊。”
程湛撑着墙走到了座位,倚在椅背仰着头,阖眼手掌贴着疼痛的腹部,“我今早吃完了。”
任盈盈作为一名新诉讼律师,很不希望程湛倒下,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缺一不可。她急了眼想拉着程湛去医院,程湛不愿也不想,没法只能注意着程湛的动静。
胃疼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他冥顽不顾拒绝吃药,反正疼了一段时间就会好,臆想着有人会提着饭盒嘱咐他吃饭,会有人下班后接他回家。
顷刻间,他局部疼痛剧烈,控制身躯不晕过去的是意志力,耳畔回荡着一声声他的昵称,他想喊住任盈盈却没有机会。
在他以为意志力很好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人不过入眼一秒,就倒在了浑身烟味的人身上,从来没有如此安心过。
再度醒来,程湛纤细的眼睫毛扑了扑,睁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盯着灯看了许久,眼睛一眨不眨流出了眼泪,殊不知是眼酸而流还是心疼。
听见门的动静赶紧闭上眼睛,溢出的泪划过眼角到耳朵,自嘲自己为何像是做了亏心事。
“湛湛,你怎么又不吃午饭,我他妈不是说了要按时吃饭吗?”郜衍拿着报告看了眼装睡的人,语气很冲,“妈的你到底听得懂人话吗?吃饭就那么难?”
悄然之间程湛哑了嗓音,擒着冷讽漫不经心转移了话题,“阿衍,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郜衍放下报告,眼睛微眯,怒火万丈:“工作啊!老子工作一结束想去找你,结果老子看到什么?你他妈晕了!”
程湛形槁心灰,那种委屈想哭的情绪彻底压制住了,闻言郜衍的话不知如何回应,工作怕是结婚吧。
请你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好不好?我不想主动提分手,我不想这两个字是我先说出口的。程湛没说出口的话,转念换了语言,组织了一下。
“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下。”程湛侧着身子背对郜衍,拉着被子冷道,冷却的心很难再捂热了。
真的累了,伤口该用什么替代他不知道。他能释怀十几年来的印记和爱吗?他之前也试过忘掉郜衍,只可惜没有一次做得到。
郜衍挪着椅子坐下,“你睡了那么久还想睡?”
程湛鼻翼缩了缩,黯然神伤一会儿道:“我累了,而且你很忙,我不能打扰你。”
意识到程湛的不对劲,郜衍心烦意乱无声骂了脏话,“你他妈在和我闹什么?”
“我没闹,郜衍我累了。”程湛不知不觉藏在眼眶里的眼泪掉落了下来,语气还能稳缓道:“阿衍,你让我冷静几天好吗?”
郜衍蹙眉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了程湛,瞧着程湛的后背盯了十几秒,“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我累了,明天我们谈谈好吗?”
程湛细微的抽泣声轻语,断断续续的听得郜衍坐立不安,尤其是谈谈两字触到了红线,“我不谈,你别想和老子谈。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他妈有什么事情直说,工作上我要猜心思,我不想到你这儿还需要猜心思。”
程湛欲言又止,踟蹰片刻抹去眼泪说:“我实在没想到这句话会出现在我们身上,郜衍,我们断了吧。彻彻底底那种,不要再见面了。”
说出这句话他何尝不是心如刀割,说好的一辈子不分开,如今要食言了,他这辈子不在肖想任何情爱,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郜衍凤狂龙躁把程湛翻了个身,眸中猩红狂躁,“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