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吗?”他敲了敲门,“现在我要去医院,你可以在这多待一会。傅瑛的睡衣放门口了,不要穿着你那身在客厅乱逛。”
我打了个喷嚏,淋浴头已经被我拧上了,但我仍需要这个清洗的动作,即使它完全徒劳。我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一条浴巾在椅背上搭着,犹豫之后我抽出来披到了肩膀上。我甚至不敢把它裹在胸前。我能感觉到ru房里发生着的充盈,刚刚垫上的纸巾转眼就被打shi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像头哺ru期的牲畜。心理生理上的双重恶心不停翻搅着我的胃ye,我想回答他却先干呕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听见他问:“你怎么了?”
这句来得太迟的问题似乎给了我某种信号,它驭使着我颤抖着用手臂的重力旋开了门锁,锁舌轻轻弹进去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时我知道一切都完了。那一刻我的大脑盲目而一塌糊涂地运转着。刚刚浴巾似乎沾到了我的胸口,我想,我那么费劲地躲着,还是把它弄脏了。
从那点朦胧里望出去,我唯一没错过的是他眼里一闪的嫌恶。
我猛然后退了一大步,这次我成功了。我把自己重新藏回了那扇磨砂玻璃门后面,这时候我反而为这具怪胎身体叫屈了。每日来回几公里的骑行铸出的健美肢体,即使与同龄的少女们对比它也绝不会称得上丑陋,而此刻我只是裸露了ru房——难道看到这个比方才那个狼狈的我还令人耻辱吗?我被心里这阵没头没脑毫不讲理的强烈愤慨吓呆了。
他清了清嗓子。
“……对不起。”我嗫嚅着说,“我只是——”只是什么?我用力想着,想得后脑勺又开始痛了。这是老毛病,从七八岁就开始陪伴我,爸妈带我到各个城市的医院做过CT,但——都跟现在的情况一样,没什么结果。“你应该看见了。你能带我去医院吗?”我说。
“……医院,”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然后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觉得里面一定藏着点我无法忍受的刻薄。
“还是你觉得……医院会收治这个?”他放松身体倚在了门框上,像我上次最后看到他时那样。我在门的夹角里躲躲闪闪,感觉到他正用脚把门往我这边推进去。我退无可退地靠在了墙上。浴巾吸走了瓷砖上冰冷的水滴,它在我原本就没干透的背部重新酝酿着一场chaoshi。
我咬着牙,意识到自己早应该抬起手将门抵住,现在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扇磨砂玻璃慢慢地、慢慢地朝我的胸口压过来,然后停下来抵住了我的双ru。
我不由自主地呻yin了一声,这畜牲般的嗓音从我喉咙里发出去时把我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啪嗒啪嗒掉到了我的身上,它们混入ru汁一块扩大了玻璃上稍显透明的那部分,我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睡衣最顶上的扣子系回去。七点十五分,新闻联播还没结束,这一个小时几乎把我的一生都过完了。他往后靠了靠,双腿仍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很憋屈地交叠着。国际形势一帧帧闪过他的眼睛,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虹膜是很浅的琥珀色,“你会帮我吗?”我咬了咬唇,感觉到那些ye体再次打shi了我胸前的布料。我不能就这么回家,被姑姑甚至妈妈问起来时我要说什么?我悲哀地想着。我没办法承受她们一丁点的质疑跟审问,不能接受她们眼中闪过跟他同样的嫌恶,那会把我逼疯的。没关系,我对自己说,难道我以后还会见到这个人吗?如果不会,我为什么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地请求他呢?
“什么都行,请帮帮我。”我低声说。
他把颈子偏向我,“老天,”他笑了笑,“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我把刚刚系回去的扣子又解开了。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很镇定,后来他告诉我我在瑟瑟发抖。这颤抖贯穿了我接下去的所有动作——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