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林素素手忙脚乱地继续伺候林哲庸,为了不让肌rou进一步萎缩,她每天都要把这具rou体翻来覆去地按摩两遍。
学业的压力和哥哥的昏迷把她累得喘不过气来,青春活力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铅灰色的愁容。
或许是因为怜悯,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一直负责为林哲庸复查的医生拉住了林素素,对她说:“小妹妹,你试着去找沈蝶沈小姐看看,这样下去你哥哥就更醒不过来了。”
这话明显有问题,然而不管林素素怎样追问,那医生都不肯再开口,并且做出一副对自己的多嘴后悔不已的模样,还让林素素保密,不要胡乱泄露消息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林素素终于有了线索,立刻不假思索地自投罗网,起身去korio找沈蝶。可惜没有沈蝶的吩咐,她连korio的大门都进不去,更遑论见到沈蝶了。
林素素知道沈蝶只是避而不见想要戏耍自己,或许此刻她就在某个高楼大厦房间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看着林素素像落入油缸的老鼠,徒劳无功地上蹿下跳。
但是林素素毫无办法,弱者只能在油缸里划动四肢,演一出好戏给强者看。她尽管急得嘴上冒泡,也只得压抑住想把沈蝶撕成碎片的满腔怒火,转而去问罗兴。
80.
因为一些“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后遗症,林素素提前给罗兴打了电话确定时间。
罗兴很够义气,立刻中断花蝴蝶一样的社交活动,说让林素素在门口等着,自己马上从外面回来。不过一会儿,两人便碰了面,在罗兴的出租屋内相对而坐。
林素素扭着手指头,神色颇有些尴尬,并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罗兴对自己、对他人一向都是满不在乎,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唯独对时常照拂自己的林哲庸还有几分真心,所以帮着林素素跑前跑后地照顾,里里外外地收拾。
这一切都被林素素看在眼里,因此对罗兴也多了几分认可,把他当作半个家里人。称呼也从“喂”变成了“兴哥”。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林哲庸的其他狐朋狗友早在事发初期就做鸟兽散了。
倒是罗兴表现的要坦然许多,扯了扯窄细勒人的衣领,他问林素素:“怎么了素素,我听你说话挺着急的。”
林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兴哥,我想找沈蝶,你有办法吗?”
罗兴吃了一惊,“啊?没事找她干什么?是停了给你哥的药么?”
“沈蝶之前说过实在不行了就去找她。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都三个月了我哥也没睁开眼睛,我怕再拖下去情况更不妙。”
罗兴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挠挠头发皱眉问道:“你确定她答应过会帮你,那为啥早不帮晚不帮,现在会帮?而且还没留下联系的方式。据我了解,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慈善家。你哥哥之前也没从她手底下讨太多好。”
林素素决计不能说沈蝶是要“玩一玩”她,也不能说是就是沈蝶在背后搞鬼所以哥哥才醒不过来。
于是她扯谎答道:“我哥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没管好自己的狗,负点责任也是应该的。”
“你不要急,”罗兴皱眉,“我也在攒钱,到时候把林哲庸挪到医院去再好好治一治,这又不是什么绝症,肯定能好。你去找沈蝶,先不说有没有用,搞不好你都不能囫囵着出来,她可是喜欢alpha的异类啊。”
81.
罗兴没说错,一点儿错没有,林素素去找沈蝶正如羊入虎口。这感觉太熟悉了。
在短暂的叛逆期里林素素逃过一次学,没别的想法,单单是为了违抗逼自己读书的林哲庸。凭什么父母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林哲庸还要把他们的愿望加在她的身上。
再说哥哥和父母的名声都太坏了,给林素素带来了许多烦恼。小孩子是最天真的、也是最残忍的,他们嬉皮笑脸地围着林素素,说她是“贪污犯”的女儿,说她是“卖rou客”的妹妹,说她天生下贱。林素素成绩好又怎么样,她的人生天然就有污点。
林素素争辩了两句,却招来更多的嘲讽,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忍耐那些拳脚和唾骂。
终于等到上课铃响起,小孩子们一哄而散,而她已经浑身青紫,满脸是伤。
在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后,林素素抡起腿向校外狂奔,她背对着世界的中点向人生的终点狂奔。
林素素一边跑一边瘪嘴痛哭,她很不快乐,她不想再读书了,她要背离林哲庸给她规划的未来道路。
那时她爬到学校高高围栏的顶端俯身往下看,下面的人都变得和蚂蚁一样小,庸庸碌碌地伸出八条腿满地乱爬。
林素素很累,倦怠感如chao水一般从心底涌出来将她淹没,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高处的风把睫毛和衣摆都吹得簌簌作响,天地寂寥,唯有风声音陪着她。
在风里,林素素冷漠地俯瞰着蚂蚁们。就是这些如此渺小的人对着她龇牙咧嘴喷出蚁酸、弄得她浑身作痛吗?她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