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也早点休息吧。我看您出了好多汗。”
水牛推开门，目光掠过他难得惨白的面庞时惊异万分，却还不忘细心地掩上门。上前道，
其实老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他试过依靠自己将疼痛抗过去。但他会咳到停不下来，咳到又见朝阳。直到胡乱采下叶子吃下，不需多久情况便又好了。
可是，他好像要食言了。他没有永远了。
“咳...没事。估计是有点着凉。”老虎压抑着不适，拿过情报试图转移注意力，
只要每多打一场胜仗，只要陆生国的实力强大一点点，他似乎就离死亡越来越近。
“是。”941见他眉间当真舒展不少，总算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罢了，他肯定听到了，执意不让进来反倒更惹怀疑。老虎又调整了几秒，尽力让呼吸不那么急促，方道，
老虎只是笑了笑没吭声。
...
他已经彻底离不开这盆小小的植物了，无论晚上入眠还是白日参战，他不管在哪儿都要含上一片叶子...
老虎没办法反抗，一切都晚了。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苍龙，他肯定会生气的。一生气，他在两国之间的处境就愈发危险。
“大人？”
疼痛在蔓延，从脏器逐渐传达到四肢百骸。有时候，他甚至会在深夜中被疼醒，然后疯一般冲到那一盆盆植物旁，像一头食草动物直接啃食。
果然，疼痛一直不消，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外人不知道，只当他难得有个喜欢的东西，便也都惯着他。毕竟，他是大家眼中无所不能的“大人”。
“我看看，你去休息吧。”
话落，余光中见男人还没走，抬眼正好对上他担忧的目光，
时光匆匆流转，老虎咳得愈发厉害，只是他没有再让任何人撞见这事儿。
老虎身体的衰弱情况同陆生国的发展速度格外一致。逐渐的，老虎发现了一件很好玩儿的事。
高大男人一副小心翼翼关怀的样子，逗得老虎不由一笑。拿纸随意拍了下人，
他找到了抑制的方法，只要吃那一盆盆由王宫亲自送来精心打理的猫薄荷，疼痛就能得到缓解。从三片到四片，五片...房间里常备的也从一盆变作两盆，三盆。
门再度被敲响，老虎看着男人抱过来的植物，随手摘下三片含入口中。
入夜回到房间，疼痛一如往常来袭。老虎这次没有再吃国王送来的，而是抓了些野生的送入口中...
941一直在旁关切他的情况，见状忙问道，
“大人，您是不是着凉了？”
941转身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道，
老虎咬住牙试图压抑咳嗽声，这件事他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怕影响军心。
“是。”男人应了声，但终究放心不下，“要不我去帮您拿点猫薄荷？您每次吃那个身体好像都会舒服些。”
老虎躺在床上笑了，笑得停不下来，咳得喘不上气。脑子里转的是少有的无措和茫然。
“那大人您身体不适就早点休息。放心，我不会和第二个人说起的。”
老虎怀疑这是国王给自己下的套，但他没有证据，也没有机会挣开了。斑马来的越来越勤，送的越来越多。战还在打，他根本没有机会断掉依赖，停止摄入。
“祝您，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会好些吗大人？”
“嗯。”老虎点了点头，“你把这盆留这儿吧。之后我房间都备上一盆。”
直到有一次他带着队伍走在战后的丛林中，他有幸又见到了野生的猫薄荷。有心之下采了些回去，还被跟着的下属们调笑道，“陛下都送那么多了，大人还是连野生的都不放过啊。”
老虎思索一瞬也没拒绝，点头应了。
这可怎么办啊，他明明答应了苍龙会永远爱他的。等到战争结束，他就要去森岛和他做永远的爱人。如今陆生国已经逐渐拥有同海洋国抗衡的实力了，明明已经看到希望了啊...
这么多年许是身体有些耐受了，他一次摄入的量也在增加。确实，感觉身体会好很多，难耐的疼痛很快便会得到缓解。
“真没事。你回去吧，明天还有一场突袭。”
“还有事吗941？”
“对了大人，您忘了明天不是我参战。在此提前向您说声，”他望着人敬了个陆生国的军礼，一如每次战前，
“没事，进来吧。”
老虎格外留意着941回来的脚步声，刚一听到动静就咬住了咳嗽。将沾染血迹的纸巾小心叠好遮掩，扔入已满满当当的废纸篓。
“大人，这是前方传来的情报。”将加密文件递到书桌上，男人却还没离开，愣愣看着老虎额前的细汗，“大人，您没事吧？”
两声敲门传来。听声音是一直跟随自己，由他亲自培养的一个小将，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