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方代月。他从高而下地俯视着方代月,冷冷地眯起眼睛道:「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你连商柔的一根指头都配不上。」
他一步步地走到还惘然跌坐在地上的方代月面前,修长挺拔的身躯挡住了阳光,Yin影深深地笼罩着对方。
陆萱弯身,一手抬起方代月的下巴,缓缓地说道:「你要是胆敢再跟商柔见面,我就亲手扭断你的头。我说得出,做得到。」
正当陆萱要进一步恐吓方代月时,侍从却回报说闻萧伶已经回到闻萧府里。陆萱以为闻萧伶把商柔带到闻萧府里,便丢下还是失魂落魄的方代月,匆匆地赶往闻萧府。
闻萧府的下人哪里挡得住一脸凶神恶煞的陆萱,陆萱随手抓了个仆人去问,得知闻萧伶正在沐浴,便施展轻功来到浴池前,一脚狠狠地踹开大理石制的沉重大门。
浴池里白烟缭绕,甜香四溢,一道倩影正在屏风前穿衣。他一回眸转身,阳光把白烟蒸发,微光之下只见美人如玉,千娇百媚,正是闻萧伶。
闻萧伶全身shi漉漉的,刚刚穿好一件鲜红纱衣,纱衣下那Jing瘦的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赘rou。他正娇慵地把漆黑的长发提起来,又咬着朱唇向陆萱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腻声道:「我叫下人带个女人给我泻火,没想到陆大人竟然亲自前来替我泻火了……」
陆萱怒气勃发,拔出腰间的湛卢,直直地向闻萧伶刺去。
吴钩越棘,纯钧湛泸。湛卢乃是由春秋剑师欧冶子铸造,曾为吴越两国的君王所得,是传说中的仁道之剑。
湛卢剑身轻盈,如同一道尖锐的彩虹般飞快地划破迷雾,直取闻萧伶的胸口要害。
闻萧伶却是处变不惊,只是浅浅一笑。
就在陆萱手中的湛卢剑尖即将穿透闻萧伶的胸口之际,闻萧伶轻拂馨香扑鼻的红袖,伸出那玉雕似的雪白食指和中指,优雅地夹着陆萱的剑身,时间刚刚好。
闻萧伶看似轻轻巧巧的彷佛一点力气也没有施展,而剑尖离闻萧伶的胸口不过只有一吋之遥,然而陆萱再是使劲也无法把剑身推前半分。
当陆萱冲过来时,他带起了一阵强风,扬起了闻萧伶漆黑如墨的青丝。
白雾氤氲里,闻萧伶那双狡黠的水眸里似笑非笑,那青丝轻柔地散落在红纱上,邪媚得叫人心醉。盛怒的陆萱却对这出水芙蓉的绝色视若无睹,只是不断地运功想把湛卢推前。
「商柔呢?」陆萱杀气腾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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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带着湛卢?」闻萧伶不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陆萱也不答,闻萧伶似乎没想过陆萱会乖乖回答,只是眯起墨眸,凝视着陆萱手中寒光凛冽的湛卢,漫声yin道:「抚剑夜yin啸,雄心日千里。」
闻萧伶的声音清越,陆萱的脸色却是愈来愈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低声道:「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行冠礼当天,陛下以此剑赠予你,剑穗上的金牌刻了这两句诗。」闻萧伶轻笑道:「陛下知道你喜爱宝剑,便把那老杂种赐予他作为舞剑之用的湛卢转赠予你,现在你竟然还有面子以湛卢作为佩剑?」
「那是陛下和我的事。」陆萱勉强保持冷静,但剑尖已经在微微颤抖,映照在闻萧伶脸上的光晕也变得模糊不清。
相比起陆萱的犹豫,闻萧伶依然很冷静。
「湛卢乃仁者之剑,陛下当年敬你性情高洁,不与京城权贵同流合污,所以以宝剑赠烈士……」闻萧伶修长的手指撩人地划过陆萱的胸口,勾起唇角笑道:「你对他回报了什麽?」
陆萱无法移动剑身分毫,唯有任由闻萧伶奚落。他全身发抖,却是无从反驳,因为闻萧伶说的都是真相。
他不自觉地垂下眼神,却看见剑尖指着闻萧伶的胸口上有一道伤疤—一道极深的箭伤,若是这根箭再深了半分,世间就再无闻萧伶此人。
闻萧伶收回手,他轻轻地按着那个伤疤,彷佛在聆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冷笑道:「对啊,这就是陆萱你的回报—你跟商柔真是天生一对,都是个对陛下恩将仇报的小杂种。」
陆萱抬眼看着闻萧伶,对方唇角带笑,墨眸却深沉得如无法被光芒照亮的海底,冰寒彻骨。
闻萧伶又倾身靠在陆萱耳边,缓缓地道:「当年若不是我在攻城时替陛下挡了你这一记冷箭,现在这天下应该就改姓陆的吧?坐在龙椅上的应该就是你陆萱吧?」
他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甜腻的花香。靠得太近,那花香太浓,竟是染上几分魅惑。
陆萱打了个哆嗦,丝毫没有刚才来问罪的气势。
闻萧伶弯起唇角甜笑着,趁陆萱失神之际,他脚上踩着木屐,往後一滑,轻盈地掠到浴池外。
他本来就绑得松垮垮的腰带彻底松开,薄如蝉翼的红纱黏在胸腹坚实的肌rou上,如同一匹随时准备爆发力量的野马,红纱交叠之下是笔直的双腿,连双腿之间的风光也几乎挡不住。
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又有种那种张扬媚艳的浪荡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