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原来这里还剩着个人呢~」
在赌冷笑讥嘲於正戒之时,嫖也故作妖娆地扭了进来,她掰着手指,似是在清算什麽,随後便不急不缓,闲庭信步地走到正戒身边,妩媚地翘起兰花指,调戏於这武僧刀刻的面容。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呵呵呵,再算上正戒大师,可就凑了个齐整了~」
听闻这话,正戒的面容更是狰狞,那神色确叫一个悲痛欲绝。可与这大悲之脸相对的,却是那妖女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只见她将整个身子都妖艳无比地侧在正戒身上,更是将手探入那袈裟之中,用尖长的指甲挑逗这武僧坚硬如铁的胸脯上那两颗柔弱的rou粒。
「桀桀桀,世人皆传佛家少林家大业大,可再是广招门徒,要论三十人也当得上整整一辈了吧。没想到竟被老身等人屠了个干净,就算是少林,只怕下一辈也是要青黄不接喽。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呐,桀桀桀桀。」
「呵呵呵~这些僧哥哥啊,虽然肌rou练得是硬梆梆,但这功夫还比不上奴家一个小女子~留着只怕也是要扫了少林的颜面,正戒大师,您说是不是啊~如果哥哥们脑袋再机灵一点,经验再丰富一点,也就不至於现在一个个都躺在地上了呢~哎呀,不过哥哥们这健硕身子到真真是让奴家欢喜,就这麽死了也真是可惜呢~」
「照你这丫头片子一说,比起练武,这些小秃驴倒不如去青楼当个兔儿郎得了,桀桀桀。」
「欸~你这糟老头子别说,奴家可真还认识几家,就喜欢这种的~」
这杀人如麻的二人在早已无法动弹的正戒面前谈笑风生,似是完全没把这个武僧当作一回事……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正戒早已於心里明了这一点,原本悲痛欲绝,义愤填膺的正戒,此刻心里却是出奇的冷静。他已知自己必无生路,但是自己身上还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使命,而他也明白,这些恶鬼必是为此而来……
「自己在死前还能做些什麽」,当正戒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件事时,只觉得心中仅存的一丝对於死亡的恐惧也已烟消云散了。他故而可以徒坐於此,在等死的同时为死於他们手中的同门徒劳悲戚。又或是,他可以在仅剩的时间里做些什麽,至少能让他在魂归西天之时,无愧於那些为了自己而牺牲的同门。故而任是这老怪妖女二人如何嘲笑讥讽,羞辱於他,正戒也只是一言不发。
「尔等恶鬼,就趁此刻大放狂言罢。」
那句话冷静平常,不怒不惧,就如同一把放着寒光的宝剑,直接斩断了两个妖人的谈笑声,那般胸有成竹的语气,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说话之人此时正身处有死无生的绝境中。
「哦?桀桀桀,老身听大师这语气,莫不是觉得自己还能活得过今天?」
面对老者的提问,正戒大师只是闭目一笑。对方既能找到此处,说明他们已知龙眼藏於寺中,但对方必是不确定如何去往龙眼所在,不然也不会留他性命至此刻,如今他已确认对方是为龙眼而来,而去往龙眼之门由万斤巨石打造,外力绝不可能打破,既如此,只要毁掉「钥匙」,便可挫败这些恶人Yin谋,不至於辜负师兄弟们的牺牲——
「呵,夏虫不可语冰……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见正戒大师缓缓说完此句,便是口吐一口鲜血。虽然那迷香让他身体动弹不得,但依旧可以行气运功,方才趁他们讥讽於他之时,他便暗暗逆行功法,自毁筋脉,一旦自己罗汉身毁,那麽他们纵使有自己之血,也无法解开封印!一想到此,正戒便觉已是无惧世间一切,纵使体内因功法逆行而如同千针紮万刀剐一般疼痛,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而那两个恶鬼看到正戒此时口吐鲜血不止的情景,一时间竟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起来。
「糟老头子,你——?!」
「并非老身——」
「一群蠢材!」
正当二人慌乱之时,一声大呵从门外传入,随後便见一道黑雾如同疾风破门而入,径直袭向正戒胸口,那道黑雾看着如同云雾一般轻飘飘的,但眨眼间便直接贯穿了正戒胸口,在他左心处留下一个拳头般大的淌血的空洞,只是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洞根本不是被刺穿,而是被啃出来的。
「竟是功亏……一篑……」
原本端坐的正戒霎时失去平衡,身子一侧,倒在了一旁,那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睛因惊愕和不甘而瞪着门前,在那门後只见血色火光冲天,如同修罗炼狱,想到那些牺牲的师兄弟们,正戒的心中便感觉悔恨不已,只是他的那颗血淋淋的心已经不在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大开的胸腔正疯狂喷涌出热血,但与之相对,他自己却是人生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寒冷。在那慢慢消散的视野里,人生的过往一一呈现,如同走马观花,只是往事如烟,不过眨眼便烟消云散……
「正武……师………………」
这个男人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是与他闻鸡起舞,切磋武艺的同门;与他秉烛夜谈,钻研佛理的同道;也是背靠背,同生共死的兄弟。即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