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将额头抵着冰冷的车窗玻璃,眼神迷茫地看着窗外模糊闪过的森林景象,森林的雾气很重,外头朦朦胧胧的,车窗上沾满了水珠,这台车要开往的目的地是这个郡的女子教养学校。
她是个孤儿,很不幸的,在孤儿院长到十八岁都没有被领养,但这也不能怪她,这个国家相当看中血缘,若不是自己的骨rou,国民宁可不要孩子。
根据国家规定,年满十八的女性孤儿会被移送到该郡设立的女子教养学校,美其名是训练美姿美仪及教导一技之长,以增加女孩们被”领养”的机会,而实际上,这就是间被包装起来的ji女学校,或者说是性奴学校也许更为贴切。
所谓的”领养”,说白了就是贩卖女奴,国内所有成年公民,只要缴交一笔高额的领养金,就可以到女子教养学校”领养”一名女孩成为自己的”继女”。
为了区分不同的领养体系,十八岁以前在孤儿院被领养的女孩称作”养女”,属于公民,权利义务与普通人无异;而过了十八岁才在教养学校被领养的女孩称作”继女”,非公民,附属于她的监护人,与财产无异。
贝丝很想哭,但她昨晚已经哭了一整夜,现在两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又酸又痛,根本哭不出来,昨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她最后被”正常领养”的机会,不死心的她坐在床上盯着时钟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当然,最终也没等到任何一对愿意领养十八岁女孩的夫妻。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她相信,那个人会遵守诺言来救自己出去的。
车开了半个小时,终于驶出森林,入眼的是一片凹凸的岩岸,沿着岸边的柏油路又开了一会儿,远远的可以看见在一圈矮矮的铁栅栏内,有一座尖锐山形屋顶的横长形大房子,这栋建筑外观很像修道院,色调又灰又黄,配上Yinshi的天空,让人心情也跟着抑郁。
汽车开进上头挂着大大的”女子教养学校”牌子的双开铁门,绕过一座喷水池,在主建筑前的广场停下,拱门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位盘着头,身穿土红色连身长裙的女子,在等着他们到来。
“下车。”驾驶座的男人对后座的贝丝命令,而后自己也下了车,右手将帽延提了提,对那名女子道:”琼斯女士,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那女子向男人点头致意,”好的,谢谢您专门跑一趟,马登院长。”
男人摆摆手,说了句”应该的”,然后便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贝丝孤零零站在原地,手上连件行李都没有,她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个物件,她的孤儿院院长离开前,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跟她说,彷佛他只是个送完货就走的快递员。
琼斯女士目送马登院长离去后,对着贝丝说:”跟我来吧!”
贝丝听话地走向她,琼斯女士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五官平平淡淡,说话时没什么表情,浑身散发出一股严肃的气息。
琼斯女士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贝丝看了几秒,像是在等什么却又没等到,于是皱起眉头道:”以后听到命令后,要立刻回答’是,女士’或’是,先生’,这是基本礼仪,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次暂且放过,以后若是再犯,是要受罚的。”
贝丝一惊,赶忙回答:”是,女士。”
“嗯。”琼斯女士见她还算受教,点点头,转身推开教养学校的木门。
贝丝跟着她走进去,一开始室内的装潢都还算高级,可越往里头走,陈设就变得越来越简洁朴实,最后甚至能用破旧来形容了。
真是金玉其表。贝丝边走边想。
两人在建筑物内行走,路过的女孩都会停下脚步,有礼地向琼斯女士鞠躬问好,她们都穿着及膝的黑色连身裙,上半身是衬衫式的排扣,腰间束着黑皮带,领子和袖口是白色的,脚上穿着荷叶边白短袜和圆头玛莉珍黑皮鞋,发型也是统一在后脑靠近脖颈处绑成双辫,唯一的不同是领结的颜色,有的女孩是用藏青色的细带在领口打上蝴蝶结,有的女孩则是用墨绿色细带打的蝴蝶结。
除了问好的声音外,一路上都听不到人语,只有路过女孩的皮鞋哒哒声和琼斯女士高跟鞋的喀喀声,气氛冰冷而压抑,贝丝一想到自己未来要生活在这种地方,心情更加低落。
琼斯女士带她来到一间门上写着”医务室”的房间,里头坐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年长男人,头发斑白,带着银边圆框眼镜,满脸皱纹,他身边站着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
“戴维斯医师,有位新人要做身体检查。”琼斯女士说。
贝丝刚才一路上观摩了许多次学生向师长问好的方式,便有样学样,将双手交迭放在肚脐处,九十度鞠躬,主动向男人问好:” 戴维斯医师好。”
老医师见了,赞许地说:”真是个乖孩子,还没学规矩就这么有礼貌,在新来的孩子里倒是不多见。”
琼斯女士也微微牵起嘴角,附和了一句,”她学得挺快。”
见两人都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贝丝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她知道若想在